若是掉头破鲜卑围堵的追兵,更是下下策,停马转身再冲锋,根本没机会让马跑起来。
到这般田地,除了将希望寄托在援兵身上,唯有破釜沉舟耳!
公孙瓒咬牙,双目赤红,转身冲阵亲兵大吼:“刺马臀,前狼后虎,左右被鲜卑拱卫包夹,没有生门,诸君,与我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马儿痛楚的嘶鸣中,所有坐骑臀部飙血,骑兵们视死如归,声震盈野!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舍生忘死的号子声中,公孙瓒率领的残部,一头撞上拓跋邻的金刀勇士铁骑。
惨烈的厮杀开始。
金刀勇士显然是百里挑一的猛士,力道大的出奇,数目又众多,四人推进速度瞬间变缓。
拓跋邻透过影影绰绰的马身,神色阴狠凶厉,手中握着一杆短枪,三角眼紧紧盯着公孙瓒大杀四方的身影。
就在公孙瓒艰难撑枪,硬举八把弯刀的间隙,一柄短枪,透过马缝隙,环绕着剧烈的金属啸鸣,枪尖直指公孙瓒眉心!
“郎君!”
严纲目眦欲裂,却根本无法救援,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线冲着公孙瓒挺进!
“大哥,小心!”
“校尉!”
数声惊叫在耳畔响起,公孙瓒奋力隔开弯刀,眉心刺痛,幽光闪烁的枪头在眼前不断放大,死亡的阴冷当头罩下,公孙瓒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只能睁眼看着死神降临。
身后的亲卫队不要命往前扑,妄图以身挡枪相救,却完全追赶不及。
生死两分!
命悬一线!
“白马义从在此,何人敢伤吾主!”
三声惊怒交加的怒喝炸响,话音未落,三支箭矢携风雷之势,后发先至,狠狠撞上短枪,剧烈的轰鸣爆响,铁屑碎木爆射四散,溅了公孙瓒满脸,他耳目失聪,一脸血痕。
赵举循声望去,瞬间大喜,“是左翼银铠援军!”
严纲飞速向着闭目摇晃的公孙瓒冲杀,早已听声分辨出来人,大声命令,“无须担心郎君,给吾狠冲这群蛮子!”
于此同时,鲜卑右翼拱卫也遭遇到猛烈冲击,周仓一把拽住公孙瓒,看着他胯下出气多进气少的坐骑,抬戟将挥刀而来的金刀勇士爆头,神情急切,嘶声叫喊,“大哥,俺周仓啊,大哥,你快睁眼瞅瞅!”
“别他娘的晃了,吾死不了也要被晃死!”
强忍着恶心干呕臌胀不堪的脑子,公孙瓒努力睁眼,脸颊酥麻,下意识抹了一把,满手木刺铁屑鲜血!
“郎君,感觉如何?可有受伤?”
严纲终于杀到跟前,一边举枪狂舞,一边分神询问,声音急切,“您坚持住,令支兄弟入阵了,身后的千余人已经撕开了左翼!”
“无妨!皮肉伤,死不了!”
神思开始清明,公孙瓒满脸坑洼,血珠不断顺着凹陷处渗出,刺鼻的血腥,滚烫的血珠,让他精神一震。
公孙瓒双目喷火,咬牙切齿,声音阴寒,一字一顿,“老二,哪个狗日的丢某?可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