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盘点算是告一段落,公孙瓒抵住额头沉思片刻。
眼下,还不能撤军,自己是受了朝廷圣旨,奉命救援夏育的。
如今塞外并没有传出夏育身死或者彻底败逃的消息,作为汉将,自己必须按照朝廷旨意,立即进发塞外,接应夏育。
此时,自己携胜之势,士气正浓,倒是适合进军。
可真要挺进塞外两千里,用自己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去救援夏育这个废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摸了摸怀中的北夷堪舆图,不由眼睛一亮,计上心来。
反正都要出塞外,自己奉旨去,中途发生点意外改道,很正常吧?
公孙瓒思虑间,赵参一脸好奇,声音充满探究,“郎君,您早就料到白马义从会来驰援?还有积射军,被围了两个月余,还能如此稳如泰山,在内城等待时机,卑职着实佩服!”
赵参的好奇,立即打开了众人话匣子。
“某也好奇,辽水废城被鲜卑困了两个多月,都开始吃战马,某数次都想不顾一切,冲出城跟这些蛮夷拼个死活,可郎君依旧稳如泰山!”
严纲神情疑惑,瞥了一眼上首智珠在握的公孙瓒,又说了一句,“如此看来,早在出发时,郎君就已经做了万全之策?”
公孙瓒平静笑笑,没有说话。
周仓立即开始吹嘘,抓着络腮胡,大声说道:“要俺说,你们也太没眼力见,吾等被困后,俺大哥日日朝阳初升就上城墙观望,至少一个时辰才下来!被困两月,风雨无阻!”
厅内一众人目光随之聚焦在周仓的红脸上,后者更加得意,仰着下巴,俯视军帐内众将校,接着道:“这说明什么?”
众人十分配合摇头。
“这辽水废城,除了草,全是草,有甚好看的?俺还特意问过,大哥说是看风起!俺当时就明白过来,大哥心里肯定憋着坏!”
“这说明,俺大哥早就料到会有不利局面,提前布置了后手!”
公孙瓒笑呵呵的看着周仓耍宝,心下也十分意外,周仓平日里话少,看上去有些呆,可辽水一战,让他对周仓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心细如发,整个辽水废城,被围了一千余人,这其中还有自己最看好的将校,唯独就周仓发现了自己异常。
嘴强王者,平日里老老实实,关键时刻,硬是两个时辰喷的鲜卑叫阵统领掩面而逃,从头到尾这辞藻就没一次重复的,实属天赋异禀。
众人眼看公孙瓒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甘欣更加好奇,心里跟猫抓一样,“郎君,可否为吾等解惑?”
众人也都眼巴巴的望向上首,公孙瓒笑了笑,指着众将,语气严肃起来,“为将者,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虑长远者,难以掌一军!”
“吾拿到皇命那刻,就知道单凭广阳郡千余骑兵,根本无法成事,奈何辽西再无可用之兵,所以临行之前让县丞步陟为吾练兵,步转骑,以待随时支援!”
“原来如此!”
严纲因恍然大悟激动窜起,大声称赞,“难怪被困第一日,郎君就不顾生死,硬是将自己的亲兵送了出去,原来并不是向朝廷求援,而是直接去了令支知会自己准备的后手?”
厅内众人反应过来,全都震惊的无以复加,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全都心悦诚服行了跪拜大礼,高声称赞,“郎君深谋远虑,吾等自愧不如!”
公孙瓒神情平静,转头看向令支三兄弟,温声问道:“吾遣汝三人去找寻人才,怎地就拉起来支千人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