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一行人利用货船掩护,完成了最后的靠近这颗卫星的路程。
它在星际目录中的官方名称为“范马南星-3-α”,表示为绕范马南星的第三颗行星的第一颗卫星。
梅薇丝称之为雪侬莎庄园,尽管在七星联盟下,它的法定名称是曼恩星。
与林德认为的卫星不同——即像月球那样的无空气岩石,或像太阳系中许多其他卫星那样的,毒气、冰或火山——曼恩星实际上几乎和地球一样大,并绕着类似木星的气态巨行星运行。
当他们越来越接近时,曼恩星的全景越来越令人惊叹,背景是气态巨行星那巨大而弯曲的曲线,条纹和旋涡色彩斑斓。在范马南星那微弱的光芒下,曼恩星和它的行星像苍白的半圆,一个比另一个大得多。
曼恩星应该冷得没有可以呼吸的空气,因为范马南星作为白矮星,产生的热量远远不足,空气应该只是卫星表面上凝结的雪和冰的沉积物。
但它显然确实有大气,因为林德可以看到云层和水体。
明心解释道:“随着它绕着气态巨行星运行,这颗卫星经历了潮汐拉伸。这会加热它的内部,进而使表面保持足够的温度,来维持大气层的存在,而不是变成冰川。”
“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梅薇丝补充道:“我们外出时仍需要裹得严严实实,还要戴上呼吸器。但这里是家……”
她突然停了下来,之前帮助驾驶枭龙时展现的那份自信,也随之稍稍消退。
“这里仍然是你的家,梅薇丝。”林德说道:“你只是遇到一些害虫问题,就像蟑螂或白蚁一样。”林德微微抬了抬头,“而我们现在就是灭虫员。”
梅薇丝盯着林德看了一会儿,随后爆发出大笑,“这是我听过的最不好笑的笑话。”
“呃,我真的只是想逗你笑。”林德回答道。
“真糟糕。”梅薇丝说道。
林德只能郁闷地点头表示同意。
枭龙成功降落到地面,主要是因为林德让邱秋来处理了一个复杂的问题,即在枭龙坠入曼恩星的大气层时,让它和货船紧密相连。
在接近卫星的过程中,林德已经成功避免撞上任何东西,这让他感到相当满意。枭龙降落在距离货船着陆点不远的地方。
显然,一行人成功避开了监测,多亏了明心所说的深空扫描仪在几千公里以内的范围基本无效。
现在,梅薇丝、明心和林德站在距离枭龙不远的地方,邱秋将飞船降落在山脊背面,以遮挡来自梅薇丝的庄园的直接观测视线。
一行人爬上了山脊,勉强能看到她的家,大约三公里外的几座坚固建筑和圆顶组成的建筑群。
在所站的山脊和那片建筑群之间,延展着一片茂密的森林,长满了梅薇丝所说的“糖浆木”这种本地树种。
或者说曾经如此,大部分森林已经被砍伐,树干和树枝分别堆放着晾干,准备出售。显然,干燥后研磨成粉的糖浆木是一种受欢迎且利润丰厚的出口商品。
与此同时,机械挖掘机在裸露的基岩上不断挖掘、粉碎,并将碎石传送到另一艘货船上,那艘货船停靠在采矿作业的旁边。
一条管道从货船延伸出来,输送出混合浆液的粉碎岩石,灰色的污泥进一步污染了这片土地。
梅薇丝的声音突然通过头盔的耳机传来。林德已经做好了迎接她眼泪的准备,但她的声音完全没有一丝泪意。如果寒冷坚硬的冰能够变成声音,听起来就会像这样。
“混蛋们。氦-3还不够,他们还得砍光我们的森林。”
“这也有道理。”明心插话道:“如果他们无论如何都需要清除这些树木,那不如顺便——怎么了?”
他注意到林德和梅薇丝都在怒视他,便住了口。
“哦,这确实有点不合时宜,是吧?”明心说道。
“有点儿。”林德补充道。
梅薇丝指着曾经郁郁葱葱的森林远处的一个地方说:“就在那儿。那棵树原本是一颗形状像音叉的大糖浆木,它的名字叫罗秀,她父亲和我父亲是生死之交。”
“就在那颗树下,我和她——”她停了下来,透过头盔斜睨了林德一眼。
林德对此表示遗憾,正打算安慰她。但转眼一想,如果在这里待得越久,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正在这时,邱秋突然插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