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时间:第一天傍晚。
夜晚,女性职员独自走在了看望实验体的道路上,路上也有其他的研究人员,但他们似乎料到了自己会去的地方,和以往一样他们用着嘲讽的眼神瞄向自己,不怀好意的揣测从他们口中传出,但他们也没有阻拦自己。
女性职员平静的接受了他们的指指点点,干她这活的就是这样。白天要记录实验数据,空闲时间要去安抚实验体的情绪。可所谓的实验体只不过是一群飘在营养液中的大脑,它们或许早就死去了就算没死去它们也无法理解你说的话。他们这些人,每一次的安抚就好似是在空旷的山谷中呐喊着,可回应自己的永远只是山谷的回音。
在其他研究人员中,他们不理解这种工作有什么意义,只需对着实验题自说自话就能混到和他们同等的待遇水平。这让他们感到不满,一时之间,流言,揣测,歧视就如野火般在各研究人员间点燃了。
而他们这些人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他们也渐渐地被排挤在外。人际关系的边缘化,工作内容的单调性,种种折磨着他们的神经,就连他们自己也开始质疑起了自己。
他们想要排解却找不到朋友,最后只能去和漂浮在营养液中的大脑倾诉,可它们只是静静地悬浮着。这是他们最后的容身之所了,可他们越是在这所谓的容身之所待得越久,工作外的质疑声,诋毁声就越大。
就好似溺水般越是慌忙呼救,越是沉向那冰冷的深渊。
不少的人因此离开了这个工作岗位,而更多的人则变成了一点即炸的火药桶,他们被谩骂诋毁声淹没,在崩溃的那一刻将最后的重拳砸向了那些谩骂诋毁之人。
恶性事件的频发,人口岗位的空缺和调高的工资待遇,将越来越多的无辜的人卷入了这场暗流之中。人们站在对立面上斥责着对方的不是,他们的激烈的争辩最后也只是化作了空旷的虚无。
女性职员来到了她的庇护所,她望向了漂浮在缸中的大脑就好似看着的是自己的孩子,或许早在很久她的精神就崩溃了。她和蔼怜爱的述说着,可他们只是静静的悬浮着。
她轻吟浅唱着:“我们的明日在哪里?我们的未来将去往何处?我们的希望是否真的需要被播种在谁的悲伤之上?”(歌词)
她停止了她的诉说,她落寞的望向了实验体们,一如既往的平静。唯有零号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知道她需要得到回应,于是他想振臂大喊。
“咕噜咕噜。”
可最后也只是发出一阵阵气泡声,而女性职员落寞的表情也缓解了些,她伸出手触碰在了零号的罐缸上。零号想要看清她的面容,可隔着绿色的营养液,他什么也看不清,他只能看到她有着灿若麦浪的金发。
“谢谢你。”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装卸人员已经赶到了,他们将粗重的管道接在了零号的罐缸上,一条又一条的仿生神经元接在了那颗即将坏死的大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