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秦雷是对的。

如此之下的她，哪怕还没有开始演奏，就已经让诸多道友被迷得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了。

随着南红雁拨动琵琶琴弦，演奏开始。

乐声一起，懂行的人就听出来了，这是哀伤的基调。随着南红雁逐渐铺开，渐入佳境，曲子成形，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了。

曲子分为几个阶段。起初旋律端庄深刻，透露着激昂哀伤之情。而后旋律变得沉稳，略显单一，然而丝毫不影响听感，只觉更是有力，看似单一实则表现了纷杂情绪，甚至让人想到一个热闹纷杂的场面，就像一间开在塞外黄沙荒漠中的客栈，来来往往的人都在此停留，都去喝一碗酒，以此一解心中愁苦。而再往后，曲子又多了些轻快明朗的调子，表达着一种无限感慨。

看着南红雁，听着这曲，在场的人逐渐沉迷。这还是在南红雁没有使用媚术的情况下。若是配合使用媚术效果，只怕这些人都顶不住。

“正如三娘所说，这《落雁》之曲，是当真能落雁的。就是那南飞的大雁听到，再看到红雁姑娘这样的绝世美人，也会被痴迷得忘记拍动翅膀，跌落地下。”

“别说是南飞的大雁，就是天上飞来的成仙大雁，也要如此啊……”

从沉迷中回过神来，有道友感慨不断。

“你们都说《落雁》是那琵琶曲子，可我听说，并非如此，真正的《落雁》，是春月楼推出的一种新的酒。比那神仙酿还要醇香美味，还要烈气荡然。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我定要尝尝。”

“是真的，我听说天工府下了文书，春月楼确有推出《落雁》一酒，皇城司的陆行空，天工府的公输箭都十分喜爱。”

“那这酒还不端上来让我等一尝？配合这酒，才能更好地欣赏美人之姿啊！”

“老板，上酒！”

有人挥手叫起来。

原本以为，按照计划，到了这时，南红雁演奏《落雁》当到了尾声，要进行“落雁”美酒的宣传了。然而此时南红雁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只见她沉迷其中，仿佛演奏才刚刚开始。而同时，她周身散发出的气，很不一样。仿佛有一股清冷和杀伐，又仿佛有一股妖艳妩媚。

“这，这是……？！”

此时，在观众当中，有两个眉清目秀的“男子”，原来是女扮男装，正是合欢宗的两个长老。

她们到来，没有通知春月楼，只是因为听说南红雁亲自登台表演，她们非常好奇。要知道，南红雁走了杀伐之道，以她的身份，断然不会做这种登台卖弄风骚之事的。所以她要登台，就足以吸引人了，两个长老当然好奇，便来看看。

难道宗主让少主来红尘炼心，这么快就有效果了？

结果大大出乎她们的预料。南红雁不仅红尘炼心有成，还领悟出了媚术与杀伐的“合道之境”！

所谓合道之境，便是修士修行两种不同的路子，且做到完美并行。要知道，修炼多种路子的人，多会沦为平庸之辈。即便有所成就，也只能是其中一种。

但两种都完美成功的，便是千万中无一的了。

这便是合道之境。

两个合欢宗长老看得出来，南红雁能就此参悟合道之境，必是跟《落雁》有关。

《落雁》之中，果真跟那《人间烟火》一样，有大道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