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九箭!”
侃侃而谈的祖泽鸿猛不防被王之臣吓了一跳,扭头愤怒盯着他,“你鬼嚎什么,敢做不敢当,依旧是个懦夫。兄弟们想做事,必须明白上层关系,否则还是别人的玩偶。”
他还想继续,马武也大声说道,“少将军,兄弟们听懂了,妄测圣意乃大不敬,还是说当下吧。”
“当下?老子说的难道是前朝?不懂大明的皇帝在发愁什么,如何效忠皇帝?你们是亲军,做事有任何顾虑都是大不敬。”
接茬的是张泷,“少将军,这些事我们真知道,只不过没人敢说,您说出来更加清楚而已,袁大人不得不死,您也不得不死,我们也不得不死,过了一晚,今日我们为何又可以活了呢?”
“谁说的?我说我可以活,不包括你们。”
“那我们怎么才能活?”
“简单啊,像我一样,为君解忧。”
“杀东林?”
“是,也不是,东林只有东林人可以杀,老子是东林啊,你们忘了吗?但你们杀东林,就是找死。”
“小弟认为也是如此,那我们怎么办?”
“为君解忧!”
张泷幽怨看着他,不问你的时候,你不吐不快,问你的时候,晦涩难懂,果然是东林的臭毛病。
祖泽鸿看他的表情叹气一声,“想不明白就对了,我之前就说了,你们先得理解为什么死,为什么不得不死,不理解这个原因,当然没有头绪。”
张泷正想接茬,祖泽鸿摆摆手,“别问了,听我说完再问,我才是亲历者。袁崇焕为什么得死,不是他欺君,也不是他权争,是他失去了独一无二的作用,变成了废物。
有人破了他在辽西的局,这个破局包括他擅杀毛文龙,换句话说,是他自己破了自己的局,自大狂妄的后果。
但他当时又没有及时发现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归根结底,是有高人在更高的层次,潜移默化影响袁崇焕,而这个高人,在大明朝就是相权,不是一个人,是一伙人。
这伙人并非一成不变,袁崇焕、钱龙锡曾经都在这圈子里,但袁崇焕真有可能灭虏,这就让人无法接受了。
大明朝的官场绝不允许出现第二个张居正,哪怕东虏依旧猖獗,官场绝不允许自己头顶出现一个强势的摄政继续改革。
万历朝的杨镐、李如柏,天启朝到现在的熊廷弼、王之臣、袁崇焕、孙承宗、秦良玉、祖大寿、满桂、赵率教等等所有在辽东作战的文臣武将,统统不准拥有灭虏大功,谁灭虏谁就得死。
这才是袁崇焕的死因,他在杀毛文龙之前,已经成功把东虏困住了,黄台吉虽然掠夺草原,但察哈尔也是穷鬼,他什么都掠夺不到,何况察哈尔林丹汗还跑了。
以两年前林丹汗西迁的时间为止,你们回忆一下,当时上上下下,是不是已经在等着庆祝辽东收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