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点点头,“兵部右侍郎、昌平督治侯大人找祖泽鸿谈事。”
这就得王彩霞来答了,上前对侯恂微微躬身,“家父在京城做客,家里没人,怠慢侯大人,您请进。”
侯恂微微点头,他是文官跑不动了,反正得找个合适的地方谈话,这里正好。
王彩霞呼喊两声,王家别院旁边土房子里的下人才开门回到大院,带侯恂来到中院客房落座,安排人去烧水沏茶。
左良玉安排亲卫到别院侧面的牲口棚喂马饮水,绕着别院转了一圈,才回到院内。
“大人,外墙多处攀爬痕迹,脚印杂乱,刀痕箭孔不多,但肯定有厮杀,北面土垄下一片新土,大概埋尸所在。”
侯恂点点头,“你与九箭熟悉吗?”
“回大人,有点不愉快,祖九箭一直在袁都督身边,末将被营兵闹饷牵连后,他本想护送朱梅将军回山东,但袁大人也在京城召唤他,无法分身就让末将与朱梅将军同行,可惜…朱梅将军还是自溺了。”
侯恂正要开口,王彩霞端着一壶茶进门,“前辈请慢用,天黑前夫君定到,前院可安排亲卫暂住。”
侯恂正疑惑她突然变了个盘头发型,夫君的称呼让他和左良玉齐齐发怔,“王之臣的女儿,什么时候嫁给九箭?”
“前辈误会了,妾身与夫君生死同渡,实乃妾室,不会牵连王家。”
侯恂顿时了然,“哈哈~王之臣倒是舍得,改日老夫得送一份贺礼。”
“前辈无需客气,您请喝茶,妾身告退。”
两人看他消失在廊道,左良玉立刻道,“大人,当初王之臣处处夸赞祖九箭,嚷嚷着要把女儿嫁给他,还说女儿钟情于祖九箭,这…本来躲过去了,还是被牵扯进来,她这样应该是撇清家里的关系吧。”
侯恂摆摆手,“不要把人都想那么复杂,九箭妻儿新丧,也许女人是良药,若能静心止戮,以后还是正室。”
外面忽然传来马蹄声,至少百骑规模,京郊哪允许这么多骑兵行事,左良玉连忙跑出去查看。
祖泽鸿只带着不多几人赶马,已经到门口了,看到左良玉从前院出来,遥远的记忆被唤醒,内心一声惊呼:亡明之天下者,左良玉。
左良玉哪知道他在想什么,瞄了一眼马具齐全的百匹战马,猜到大概是内廷调给他的武备,到身前拱手,“九箭,好久不见,未能护送朱将军周全,左某十分惭愧。”
祖泽鸿脑子轰隆一声,老子跟这狗东西还有一笔账要算,辽西营兵闹饷,就是在清理‘外人’,巡抚毕自肃、中军官朱梅这两人是‘手段’,真正的目标是王之臣和一批中层军官,左良玉就是其中一人。
当初护送箭术师父回山东,顺天府分别后交给这狗东西,但他半路有想法,还没到河间府就溜了,朱梅郁郁自溺。
想到这,脑海里的记忆更加清晰,祖泽鸿猛得抽出马背上的刀,大吼一声,向左良玉劈了过去,“左良玉,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