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有大能人,连督师谋判的大案都能查到,还会查不到一个巨响来源?谁敢说天灾,就是徐某生死仇人,诸公别掉价。”
他说完就从侧门回家去了,徐希皋当然不想听到这是天灾,否则他徐家也太难看了。
定国公张狂吗?
还真没有,京城三个国公,侯伯五十多家,御史清流嚷嚷骂两句勋贵奢靡无能,反正不痛不痒,但说到底人家是超品,翻脸杀了他们都没事,连张居正那样的人都不跟勋贵硬碰头,他们何必找不痛快。
钱龙锡此刻却有一股莫名的痛快,扭头问骆养性,“锦衣卫认为是地雷之灾,刑部、五城兵马司、宛平县衙呢?”
“钱大人,大伙都这么认为啊。”
钱龙锡点点头,大手一挥扭头离开,“散了吧,某些人可能活该雷劈。”
卧槽,这话谁敢附和。
雷劈定国公府邸是小事,雷劈京城是大事。
成基命、何如宠、温体仁、周延儒等等内阁部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被两头堵话,夹在原地了。
众人互相瞅瞅,均有点恼火,骆养性对众人拱拱手道,“诸位大人,还有半个时辰上朝了,何不到皇城等候,陛下也想早点知晓缘由。”
有理,众人互相伸手虚请,施施然离开了。
骆养性对着一群背影腹诽两句伪君子,扭头到最近的百户所,等天亮后,他们还得再看一遍。
大时雍坊胡同内,钱龙锡对身后的李吽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钱大人抬举小人了,一头雾水。”
“看不出什么,也听不出什么吗?”
“嗯?您是说骆养性一口咬定非火药之功?”
“是啊,锦衣卫一定知晓近期有火药失窃。”
“怎么可能,那威力的确不是火药,火药堆砌不可能有那种效果。”
“这老夫就不知道了,总不可能真的是急急如律令吧。”
李吽顿时闭嘴,两人回到院内,齐齐看一眼中原黑漆漆的东厢房,各回各房间休息。
崇祯早就知晓情况了,绝不允许扯到天灾,否则他得下罪己诏,上朝后众人还没开口,皇帝就让锦衣卫和刑部追查原因。
这件事大概就这样不痛不痒,过一段时间被人遗忘就结束了,你徐希皋自认倒霉呗,没人笑话你就不错了。
钱龙锡一‘上班’就是一整天,祖泽鸿也不能趴在肚皮上,找了几本书瞎翻打发时间。
不知不觉到午时,居贤坊的张湫在马武家里翻看一堆兵书,她这是临时抱佛脚,但她依旧有自信练一支强军。
董二只有一个孩子,马武可是好几个,长子长女都快八岁了,幺儿还不足周岁,张湫把儿子托付给大嫂先带着,也不怕缺吃食。
张湫胸口胀得难受,强忍着不给儿子喂奶,咬牙低头之际张泷进门。
“姐,昨晚那一声巨响来自西城安富坊,听说定国公家遭受地雷之灾,门口石狮子不翼而飞,门楼塌了一半。”
张湫猛得抬头,眼里的灼热差点把亲兄弟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