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泽鸿笑一声抱着脸亲吻一下,“你算算是不是该来葵水了?我以为你和虎妞一样呢,谁知道你没有。”
王彩霞脸色红润,眼睛放光,祖泽鸿翘臀一拍,“若推迟就算了,反正日子长着呢,万一有呢,这几天可不宜同房,不要羡慕蝶梦。”
他们之前很努力,祖泽鸿完全是瞎蒙,反正现在也是‘无用功’,以后只有她和蝶梦两个留京,不能让一个奴役另一个。
王彩霞手慢慢伸到自己的腹部,脸上透露出来的光泽都不是爱恋,是纯粹的母爱。
祖泽鸿哈哈一笑,低头亲吻,王彩霞热情回应,过一会才松开,两眼含泪摸摸他的光头,笑骂一声,“以后不允许。”
“以后肯定有头发,但也不会留长,出门在外洗不干净太麻烦了,蝶梦可能擅长画画,以后在夫人身边是个伴。”
“夫君放心吧,妾身又不是妒妇,也不能决定她的未来。”
祖泽鸿笑着点点头,搞定这个未来的隐患,拍拍手示意她注意休息,起身来到中院。
其实他与两个女人说话完全是为了酝酿一下说辞,无论说什么,自己该离开了,留一天就有一天的变故,崇祯是驴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老子得顺毛捋,让他‘躁动’起来,主动撵我走。
已经黄昏了,下人给东厢房上菜,这三人换了一个地方。
刚才安抚王彩霞,其实已经完成了一次钱龙锡希望他做的事,朋党内部联络人,职责就是消除隐患,做一个左右逢源的粘合剂。
现在看到钱龙锡,又想到他希望自己做的事,顿时觉得麻烦,但他进门又努力展示热情,“哎呀,王公公好,久仰忠义大名,小弟仰慕许久。”
三人愕然看着他这突兀透露的真诚热情,不知他搞什么,王承恩略微尴尬拱手,“九箭先生幸会,王某只是个奴婢,无需如此。”
“王公公此言大谬,司礼监一位秉笔掌印,六位秉笔太监代陛下批红,军政大事皆在挥墨间,公公也是能人。”
王承恩这次连谦虚都不会了,连忙拿出奏折,“九箭先生看看,希望您能赐教。”
祖泽鸿看一眼就放到一边,笑着道,“陕西之事,朝廷乃挥拳打跳蚤,一指头按一个跳蚤,而陕甘如今三十多股流寇,缺少钱粮,谈军事策略是对当地将官的侮辱。”
王承恩看他落座随口给了个结论,疑惑说道,“九箭先生能详细阐述吗?陛下想看看不同方略。”
“详细阐述?我如今是一个举人,若是朝臣,立刻弹劾杨鹤,这人脑子不错,嘴也不错,手段确实灾难,王公公没听祖某刚才称呼陕西乱民为流寇吗?流贼之所以变为流寇,就是杨鹤手太软,把流贼生生变为流寇,他在招抚下去,陕西迟早出现坐寇,进而糜烂中原。”
祖泽鸿看三人都在认真听,吭哧笑一声,
“其实道理很简单,流贼为什么造反?只有一个原因,快饿死了,他们在抢吃食。
官兵为何能战胜流贼?只有一个原因,他们是兵,并非他们有多强。兵杀民,能有多难。
杨鹤为何招抚流贼?这是他的一个梦,也是读书人的梦。对待造反的流贼,怎么能如同对待不听话的孩子一样,妄图说服他们。
百姓快饿死了,濒死之际忠孝节义不如一颗米,朝廷养活不了流贼,招抚完全是放纵。
祖某听说他招抚过三十四名贼首,可复叛的有多少呢?大概一多半复叛,这些贼首小打小闹掩盖了杨鹤的纵容。
但正因为流贼小打小闹,说明他们变聪明了,不再制造声势来裹挟百姓,一心壮大实力,所以说流贼变为了流寇。
这些复叛的贼寇,在朝臣眼皮底下,慢慢学会了作战,招抚为主、追剿为辅,这是杨鹤的战略,但朝廷没有足够的钱粮让流贼变为百姓,那这八个字就是放屁。
恶性循环呐,贼胎于陕,亦烈于杨。恇怯图苟安,养寇是也,增饷敛怨,因而长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