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泽鸿眨眨眼,“客户有固定买家?”
李吽点点头,“非幕府允许,你去了也没用,靠岸也没有大名能交易,因为倭国大名的家眷和财富全在江户,你去交易什么?和野人交易吗?”
“这么说,老子还不能去长崎?”
“不是不能去,是去了得听话,可能一年时间才能交易完,等出港…应该明白等着你的是什么。”
祖泽鸿微微一笑,“郑飞虹与江浙士绅果然交情深厚。”
“那当然,闽商与浙商本就常年在海上合作,而浙商又为南直隶走货,长江水师的很多海船都在运货。海贸其实比边贸还纯粹,我们只不过因为与他们有交情,才允许到长崎走三十艘鸟船,运输量大的福船一艘都不行,这不仅是需要幕府允许,更是需要所有人同意。”
祖泽鸿再次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看得两人直皱眉,好在他没有继续说这茬,“钱大人,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我不会做东林的联系人,也没人可以联系。”
钱龙锡落寞叹气一声,“是啊,有也经不起你折腾,可惜一旦失去奥援,再也捡不起来了。东林如今最为盛名者不过钱谦益,虽号称东林领袖、诗坛盟主,但他有科考舞弊之实,贵为礼部侍郎,被温体仁打压,如今不过做个乡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祖泽鸿哈哈一乐,“礼部侍郎做乡官的确滑天下之大稽,但你也是当局者迷,江南的乡官可能比北方一个知府都贵,何况是钱谦益这种人,他做乡官是为了与士族打交道,为了扬名,毕竟乡官专判宗族纠纷,这就是东林,文采暂且不说,要骨气没骨气,要能力没能力,浑身上下只有权欲。”
钱龙锡再次打量他一眼,“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钱受之,三年前京城见到受之,你对他崇拜不已。”
“是吗?那个祖泽鸿已经死了,现在怎么看都是笑话。”
他这光棍劲让钱龙锡无话可说,祖泽鸿又笑着道,“钱大人,其实你让我干的活,在西方是一种专门职位,叫党鞭。
负责内部纪律工作的人员,对本党官员的约束是其主要职责,特点是贯彻领袖纲领,决定策略的否决和执行方案,裁量政策的重要性,并告知同党官员。
听着好听,其实就是个官场掮客、中人,上传下达,左右串联的一个人物,这种人存在的前提,是有一个德高望重的党魁。
请问钱大人,东林德高望重的党魁是谁?是您吗?您早把自己玩死了。是钱谦益吗?他得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那还有谁呢?”
钱龙锡听完似乎有点赞叹西方的总结,他不惊讶祖泽鸿从哪里听来的,而是眼神灼灼看着他,似乎有点嘲讽,“敢情你想做东林未来的党魁。”
嘭~
祖泽鸿这次自己把自己闪了一下,恶狠狠骂道,“孙子才想做东林一堆行尸走肉的党魁。”
李吽猛得起身拦住差点暴走的钱龙锡,好言提醒道,“钱大人,您是不是把话题聊偏了,我们现在最最应该关心的事,以及一切的基础,是祖九箭哪来的钱粮站稳脚,他没有站稳脚,就是个找死的螃蟹,他站稳脚,他所说的一切话才值得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