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饿死不代表他们能做作战,苟延残喘与战兵的差距就是每月有饷银。”
“李兄啊,你说的都对,还没有做,为何给自己找困难呢?半个月后,小弟带你去见见那位朋友,一个很有意思的女人。”
本已不抱希望的李吽、和安静倾听的钱龙锡四只眼猛得盯着他,齐齐震惊道,“女人?!”
“哈哈,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的确是一个女人。这位朋友将来必定进入史册,小弟与她相遇还真是偶然,三年前到山东乡试,去的时候走海路,上岸后迷路了,刚好碰到登州乱民越界打劫,兄弟们出手杀了三十个人,算是救了她一命,这才知晓她很厉害。”
还是李吽消息灵通,他顿时知晓是谁了,“山东衡王世系,当今平度郡王之妹,栖霞县主,莱州掖县孙朱氏。”
钱龙锡一愣,“宗室?还是寡妇?”
李吽点点头,“栖霞县主之夫孙朝连乃山东秀才,莱州府城掖县大户,孙朝连中秀才后无意科举,家中有意尚衡王之女郡主,恰逢衡王薨,转尚本府平度郡王之女,但朱栖霞很不幸,成婚之前孙朝连坠海大病,成婚还没有半月就过世了,平度郡王也接着过世,她被传为克夫之女。
孙家主支就孙朝连一人,尚县主就是为了保证主支权威,这下闹的不可开交,孙家另外三支不停到府城告状分家产,一度闹得大打出手。
平度郡王也不可能到掖县管妹妹家事,但栖霞县主还真是一个善于经营之人,不知用何种手段安抚孙家人,最终由她来管理全部家资。
可能孙家也怕被官府蚕食,就同意试一试,这一试不得了,三年后孙家变成了盐户、矿户、织户、还为朝廷提供硝石矿,如今县主已掌孙氏十多年,掖县以北和海防千户所的家眷都在孙家工坊做事。
她的生意不大,但她借用自己免税的身份什么都做,煮盐、采硝石矿、硫磺矿、烟花工坊、织布工坊、还开荒种田。
因为她县主的身份,这些东西不外卖又不需要缴税,孙家的家资至少比之前增加二十倍。
若她继续做下去,就超过县主庇护的规模了,她想了个办法,没有扩大工坊,而是用增加工坊种类来避税,虽然依旧不大,但不可否认,掖县以北方圆百里,包括临近海防官兵家眷,人人靠她而活。”
钱龙锡有点震惊,“为何老夫从未听说?”
李吽脸色一暗,“钱大人,她是县主啊,朝臣怎么会替宗室扬名,连济南的省府大员都不知道,她也从不出门,李某还是因为沧州盐田距离掖县不远,从海上听来的,算是莱州湾内的事。”
“从不出门?”
李吽眨眨眼,看向祖泽鸿,“对呀,县主从不出门,你怎么会遇到?”
祖泽鸿大乐,“你叭叭半天,没问我是谁,栖霞县主下面有两个大掌柜,全是她的贴身丫鬟,小弟说的朋友,是她的大掌柜玄珠。”
两人一头黑线,栖霞县主都帮不了你,一个女掌柜有屁用,白问了半天。
祖泽鸿看他们不屑的脸色,笑着解释道,“这位掌柜可了不得,以前我是没明白她在做什么,点头之交而过,现在才明白是绝顶人才。”
李吽切一声,“栖霞县主动员所有百姓,种田、打鱼、煮盐、织布、采矿,你不会认为自产自销自用很高明吧?”
“是啊,完整的内循环,难道不高明吗?”
“高明个屁,天下士族家家都在自产自用自销,栖霞郡主高明在说服了所有人,并非高明在手段,我家也煮盐、种田、织布、打鱼,但这玩意得有个重点,栖霞郡主只能在掖县玩玩,连莱州府都出不去,有什么高明。”
祖泽鸿眨眨眼,你懂个屁,自耕农社会,大地主当然都在自产自销,但你家是农业,人家是集体型工业,本质的区别,傻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