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珠说话一直抓着他的胳膊,把祖泽鸿抓的生疼,轻轻掰开,笑着问道,“玄珠如何肯定?”
“九箭,你要信我!”玄珠真的快急得哭出来了,“我们自己方圆百里就在重复这种事,有时候捕鱼多了,晒鱼干根本没人愿意换粮食,那打鱼的就得饿死,他们自己吃鱼干太多会中毒,拉肚子到死。
采硝石和硫磺多了,同样卖不了,烟花工坊春节前根本无人采买,积压到仓库,大量矿工无所事事,他们去做什么?调他们做任何事都会搞乱工坊,只能混吃等死。
种田是永远的基础,三年前你救我的时候,就是因为我们预感到会缺粮,不得不种地,但南边是府城,只能向东的山区,这才起了冲突,我们给他们金银,最后也不还是种地。”
她说的声具泪下,祖泽鸿深吸一口气,女人就是善良,拍拍她的手道,
“玄珠,生产最重要的是消化,这世上没有比军队消耗更快的地方,这需要你很多年的努力,等军队够了,向藩国倾销低价布匹换粮食。
至于对江南百姓的影响,花银子买粮就对了,等到二三十年后,你我就能主导国策,任何田地除了种粮不能挪作他用,否则立刻没收…
对付经济混乱,多的是手段,有一点你说的对,起始阶段不能对内倾销,这也是豪商大户被限制的原因,儒家道德标准无法接受行业垄断性的豪商,自然无法让资产阶级向上。”
玄珠当然没听懂最后一句,但她瞬间收起眼泪,“你…你有计划?”
“计划都是根据现状制定,我只有腹稿,没有计划,一切得看将来如何演变。我不过是让你带人生产而已,你可以自己内部调节啊,让多少人去做什么,这由你来定,若一百人织布能满足二十万人使用,那何必派一百零一人,如此简单的事,你怎么像是面对亡国一样。”
玄珠眼神瞬间呆滞,对呀,把织布控制在一个范围内就可以,你想超规模生产都不行,没有羊毛、没有麻丝、没有棉,一切都是瞎担心。
喝口水掩饰尴尬,玄珠点点头道,“每年都会遇到这样的事,县主深知多寡失衡的可怕,十分担心大明也失衡,我们可以通过转运物资来调节,但大明无法通过别人来度过难关,那样必定灭国,九箭见笑了。”
祖泽鸿听完她的解释,一下抓住她手,把掌心翻过来,比起干净端庄的脸,她的掌心老茧纵横,比虎妞还严重,刚才又划了一下,手背都疼。
“大掌柜,你在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在受苦,这不是受苦的手,老茧发黄,你在玩火药?”
玄珠一开始没挣脱,听到火药顿时大惊,使劲抽出手,“胡…胡说八道,妇道人家怎么会制作火药。”
“你在偷偷采金矿,在用火药爆破,没有底火,你这是瞎闹,能炸个狗屎。”
玄珠猛得抬头,脸红突兀消失,只剩下惊吓,祖泽鸿吭哧一笑,
“这是被硫矿腐蚀的手,但你只腐蚀了掌心,可见你并不制作,这是不小心搞得吧?接触的硫太多了,或者是硫水所害,怎么?害怕朝廷知晓?大可不必,毕竟有烟花作坊。”
玄珠沉默一会,低声说道,“烟花和火药不同。”
“不同?有何不同?颜色不同?”
玄珠看傻子一样,一句话让他闭嘴了,“粉末不同,纯度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