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说的是衍圣公,是鲁王、德王、衡王。”
余大成眼珠转了一圈,带着讨教的口吻道,“为何?”
“盗匪所在的地方,一乃高山大川,易守难攻,二乃四通八达,聚散迅速。西边是黄河,完全没有活动空间,那盗匪必定在河东地界,大名府又有点靠西,且大名府只有中原大官道,水路很不方便。”
啪~
余大成一拍手,“九箭总是能让人茅塞顿开。那为何说衍圣公和三王应该惭愧呢?”
“因为他们施压漕运总督,不允许雇佣运河东边的漕工和漕船,这是故意引诱强人到鲁西南,完全是纵容。”
余大成讪讪一笑,“榆园贼就这样,那曹县的贼呢?你可得帮老夫清剿。”
“余大人说错了,是曹县贼容易清剿,榆园贼可不能简单清剿。”
“九箭准备如何做?”
“京城的大军还未到,西边的剿匪钦差也未到,得等等他们呀,大概还得三天吧。”
“对对对,是得等等,大伙都得参与。来来来,老夫敬你一杯,有九箭帮忙,万事简单。”
这朋友真是没得说,两人滋溜滋溜喝酒。
夜晚快速过去,早上卯时,天色刚刚亮,范县以北突然马蹄大作,榆园外出的六条小路被骑军封锁,一千多骑军分两班,在不定时绕着方圆三十里榆园转圈。
剩余骑军在小路两侧拿着大刀,在同伴的警戒下砍树,高大的榆树砍不倒,但腿粗的榆树一颗一颗放倒,倒在榆树林中厚密的灌木中。
两千人包围一万人,看起来不可能,但执行起来简单无比,不管里边的人怎么想,他们躲在里边,就被完全困死了,陷阱壕沟什么的,没兴趣碰,你们慢慢享受吧。
怎么享受呢?
当然是放火,榆树耐烧,密度足够,中午的时候,冲天黑烟百里外都能看到。
榆园周边都是小路小河,也没什么树林,天然的防火隔断。
中午的时候,祖泽鸿和余大成来到榆园北面的上风口,砍伐倒的榆树堆积到一起,火势特别大,隔着小河都能感到热浪,榆园靠近北边的那个小高地能看到不少人影。
余大成看了一会,叹息一声,“九箭啊,他们都是百姓。”
劝这种人得讲究技巧,祖泽鸿顺嘴叹息一声,“是啊,若非他们是百姓,三天前就杀光了。”
余大成瞬间闭嘴,好似有点后悔说刚才的话,扭头看一眼身后几十名山东三司属官,他们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朝廷嚷嚷一顿剿匪,结果被祖泽鸿玩成这样,显得他们有点儍痴。
孔有德骑马隆隆到身边,跳下马背单膝下跪,“禀大人,点火前东面有强匪出现,死了十几人,骑军无伤亡。”
祖泽鸿点点头,“孔将军辛苦了,你带张湫封锁,校尉全部听你号令,不准冒进,不准突击,就这么烧,晚上也不准停,这几天月亮不错,让兄弟们分两道防线轮值封锁,任何人都不见,只要有人出来直接射杀。”
“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