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日昳,太阳过了中天偏斜向西边。
申时,日铺,太阳完全偏西。
酉时,日沉,太阳落山。
戌时,日暮,天色欲黑未黑。
“曹大伴,点灯,朕眼睛都酸了。”
曹化淳一个激灵,扭头到殿门口从小内侍手中接过烛台。
崇祯看完桌子上最后一本奏折,揉揉眼淡淡说道,“剿匪大捷,难得有喜事,休沐三日,通政司就不要送奏折了,谁浪费国帑纸张,扣他俸禄,众卿家回去吧。”
众人没有动,崇祯也没有再说,扭头说道,“传膳。”
骆养性这时候起身道,“陛下劳累,微臣不敢用膳,殿外…”
“卿家想多了,朕穷,只有自己的膳。”
骆养性嘭下跪,“陛下勤于政事,生活节俭,微臣不能为君分忧,万死之罪,愿节食反省。”
崇祯懒得搭理他,你看人家谁像你这样。
皇帝刚刚腹诽一句,钱龙锡起身道,“陛下,微臣即将回归故土,临别之际想念君恩,请陛下赐膳,臣感激涕零。”
崇祯诧异看他一眼,起身一甩袖,迈步到偏殿用膳去了。
钱龙锡立刻跟上,其他人才起身活动僵硬的腰肢。
偏殿一进门就是屏风,崇祯绕过屏风站在餐桌前,对身后的钱龙锡冷冷说道,“卿家如果想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那你可以滚了。”
钱龙锡一个躬身,“陛下,今晚必定有消息。”
“为何?”
“祖泽鸿露面了啊,晚上他才能让骆养性摸不着他出现在哪里。”
“听起来和骆养性的道理一样,骆养性也不想知道他出现在哪里。”
“不不不,陛下理解错了…”
“大胆!”曹化淳大吼一声,差点把躬身的钱龙锡腰闪空。
站直冷冷瞥了一眼曹化淳,再次低头道,“骆养性以为在控制的地盘内,微臣可以肯定,他在控制的地盘之外。”
“哦?为何?”
“因为骆养性没有一招领先啊。”
崇祯点点头,“有点道理,骆家父子过于自负,名为控制京城,对祖泽鸿一点用都没有。”
“微臣又要说陛下错了,没人比骆家更能控制京城。”
“那祖泽鸿哪里来的数十名精锐?潜行入城朕信,这么多人骆养性一个都没找到,那是滑天下之大稽。”
“所以微臣认为思路有问题,绑架骆思恭的时候,十名护卫未有一人出声,那就是熟人。”
“胡扯,他都穿校尉服到锦衣衙门了。”
“陛下,祖泽鸿有句话臣以为很有意思,他称呼为二层逻辑,穿校尉服露面,我们以为是栽赃,可他就是如此,反而隐藏了。”
“卿家这是诡辩,绝对不是校尉,朕比你懂亲军,他们会做坏事,但不会做反事,二百年养士,不是卿家怀疑就能污蔑他们,虽然他们的确没什么用,朕永不会相信他们做反事。”
钱龙锡劝了半天被卡住了,从这句话就能听出来,骆家在皇帝登基过程中出了大力,可能与成国公一样。
崇祯缓缓落座,拿筷子吃了一口咸菜,扭头对钱龙锡道,“卿家与祖泽鸿最为熟悉,有没有一种可能,骆思恭在控制中,祖泽鸿在控制外。”
钱龙锡眼神一亮,“有,但…是谁呢?如此说来,祖泽鸿就不止做按察副使了。”
崇祯点点头,“有这种可能就行,看看他的悟性和对大明朝的忠诚,卿家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