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继续撒谎蒙骗没有任何意义。
商时鸢索性将放在桌上的药膏拿起来,一把塞进顾裴策掌心,“这是沈家祖传药膏,对外伤有奇效,听闻王爷在郊外受了伤,小女放心不下,便想将药膏送给王爷。”
“你这般在意本王?”顾裴策眸光深沉,商时鸢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
“报恩!小女只为报恩!”商时鸢眼睛微微一亮,“前几日王爷把小女带回京城,对我有救命之恩……”
“这药膏很好用,王爷应该听说过,对外伤恢复极好!”
商时鸢略有些急切地看着顾裴策的手,却见他随手将药膏扔到桌上,“本王的身子还没到这种程度。”
这副不在意的态度,让商时鸢微微皱眉,如前世一般,他还是这样不在乎,这种时候不在乎,后来便要承受那剜肉之痛。
想到此处,商时鸢迈步往前,她一把抓起那药膏,语气颇有几分恼意,“你如今若真的死了,便如了那些人的意!把衣裳脱了。”
顾裴策没料到商时鸢这般胆大,微微挑眉看她,“?”
“哪些人?”
商时鸢自顾自将他微微敞开的领口往下一拉,便看到被白布缠绕的伤口处,鲜血已然渗出。
“傅世安为首的那些人!”商时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皇帝,便说了傅世安。
皇帝和太子针对顾裴策,那是极统一战线的。
顾裴策突然觉得商时鸢有点意思,他也没阻拦商时鸢在他胸口作乱的手,那双幽暗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本王听闻,商大小姐可是未过门的太子妃。”
“马上就不是了。”商时鸢抬着顾裴策的手臂往上,将他胸前缠绕的白布揭开,便见伤口鲜血淋漓,一部分结痂,一部分渗出血来。
商时鸢只在流落街头时见过这样的伤口,那次她在破庙内,有人故意纵火,她的腿被烧的与衣裳黏在一起,将衣裳撕扯下来后,伤口结痂,便是这样可怖的画面。
即便心中有惧意,商时鸢还是忍住,仔仔细细将药膏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药膏涂抹到伤口的那一瞬,商时鸢听到头顶男子那一声难忍的低哼。
她抬眼,眼睫微颤,“很疼吗?我轻一些。”
顾裴策手肘支在桌上,眸光懒散睨着她,这小姑娘在他面前,似乎自在熟悉的很。
完全不怕他。
往日他随便扫一眼这京城中的世家贵女,那些女子都要被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你接近本王,是为了什么?”
顾裴策淡淡开口,只为报恩就要半夜潜入王府给他上药,除非是对他情根深种,否则,顾裴策不信有人会如此。
商时鸢:“……”
她拥有前世的记忆,知道顾裴策后来对自己好,但顾裴策不知道。
思索片刻,商时鸢抬眸,一双眼澄澈清亮,“我想退婚。”
“退婚你该去找皇后娘娘。”
商时鸢眼神微垂,眼底闪过一抹落寞,“皇后不同意。”
“那你觉得本王如何能帮你?”顾裴策追问。
“只要王爷去皇上面前求娶小女,这门婚事自然就能退了!”
商时鸢对顾裴策更多的是感恩,但她也知道,从她选择要弥补顾裴策起,两人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