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在某些方面,其实是很公平的。
想要获得进步,就要有所付出。想要比别人更强,就要付出更多汗水,承受更多苦难。
有些家伙从表面上看,进步起来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背地里……确实也简单。
就像源宗纯。
但没有人知道,他在开发术式时,眼睛、手臂一微一微炸开,血肉一寸一寸崩解的痛苦。
那是一种深入细胞层面的剧烈疼痛。
也没有人知道咒力满溢,还箍紧瓶口,使劲往里灌时,心理上所承受的压力。也许下一秒,自己就会原地爆炸,灰飞烟灭。
压力不是来自死,而是来自死亡关口的反复横跳。
“但我是个表里如一的人,我笑就表示开心,怒就表示生气……不会表面笑着,内心苦闷,然后陷入自我编织的感动之中,
啊,我好伟大。”
源宗纯的声音悠远,似从天边传来,悠悠晃进天内理子三人心底。
他格开三人,几记重拳打得他们疲以应对,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技巧,都是现在的他们不可逾越的鸿沟。
源宗纯暂时停了手,让他们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他随意舒展下身体,看向天上的太阳。
嘈杂的蝉鸣断断续续响起,庭院中没有遮拦物,只有那棵大树,枝枝叶叶的颜色闪出金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照落在地上的那些斑块,仿佛也遮掩在几人心间。
这是一场没有术式,只有咒力和体术的比拼。
三人对源宗纯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这是与术式比拼时完全不同的感受。
身心俱疲,饱受摧残,安静时的源宗纯和训练时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不经意间同时抬头,看向对方,心里阴影斑块更重。
没了性质奇异的术式,几人在他的面前就像是暴风雨下海面上的扁舟,随时都会倾覆。
他们占据的优势只有人数,可配合起来似乎也不值得说道。
最后源宗纯三拳两脚将几人打倒,让他们再也提不出丝毫气力,他表情仍然轻松写意:
“先这样吧……”
他示意到此为止,几人闻言顿时松懈下来,干脆顺势躺在地上。
“灰原。”
源宗纯来到灰原雄边上,低头看着他,
“你现在是不是很感动?”
灰原雄正瘫软在地,神情无奈,差距太大了,听到这话,他一愣,忙说:
“没有。”
“那你在笑什么?”
“我没有。”
“说你有就是有。解释一下,为什么在笑?”
“额……因为,我想起高兴的事情?”灰原雄试探着回。
“骂一句七海。”
灰原雄:?
七海建人:??
“骂他。”
“这不好吧?”
“骂。”
灰原雄爬起身,犹犹豫豫地走到七海建人面前,抬起头,两人对上视线,又迅速错开。
他就像正在台前做严肃认真的事的时候,突然与台下的好基友对上视线,那种心情实在复杂,有些想笑,但场合又不允许,只能憋着。
“七……七海,有时候挺烦你的。”他看向基友,声音微弱。
“就这?”源宗纯侧耳靠近,“骂狠一点。”
“七海,有时候你做的事,说的话,都让我挺烦你的。”
“你来来回回就只会这一句吗?”源宗纯的声音悠悠传来,音调拉高,“啊?”
呼~~
灰原雄深呼一口气,然后猛地吸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