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长长的青石阶梯并肩而行,孙红云的声音轻轻淡淡的。
“三位族老都在祠堂中,”孙红云美眸中多了些凝重,“我想确定一下,沈道友先前答应的事是否还作数?”
两旁的屋舍和山道间,许多孙氏族人走动,看见孙红云时都会招呼一声,对沈和会多看几眼,但不会过多注视,不会引人不快,很有分寸。
“自然作数,”沈和脸色平静,眼睛动了动,似是想到了什么,“孙道友是大族老一系的,那孙九仞是归属哪一位族老?”
孙红云缓缓摇头,解释道:“孙氏中是以血脉亲疏所分,我是大族老的一脉,孙九仞是三族老一脉,孙营同样是三族老一系,至于二族老一脉,与我们同辈的年轻人中并无太过出色的晚辈,修为最高者勉强比得上孙营。”
孙营就是在睡虎楼激沈和出手,却被孙和震昏过去那人,孙红云那晚提过,沈和也记了下来,看来这孙营的地位确实不低,以其修为在孙氏年轻一辈也是极为出色的。
沈和在翠阳城一路见到的孙氏修士,大多是二十多岁,炼气五六层左右,这些应该也是尚可的,再过些年或许都能再突破,对于修仙世家来说,孙氏对年轻一辈的培养是花了心血的。
“所以孙营无论是主动挑衅我还是直接受孙九仞指使,其实都是为了孙九仞,二族老那里也算如此,巧儿父母虽说是主动行事,但暗中若无人指点,这两人又怎会动这种心思?但沈某不理解的是,二族老一系既然无人可与你和孙九仞相争,何必再如此行事,更何况孙道友也说过,无论结果如何,都改变不了我进入密地之中,分润紫气东来的机缘,那这些行为似乎有些多此一举。”
沈和本有些猜测,现在已到了摊开来说的时候,自是要问个清楚明白,而且届时密地之中该如何行事也要有个章程。
“此事沈道友是受了无妄之灾,红云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孙红云眉眼轻垂,歉然地看向沈和,脸上浅笑嫣然,颇为动人。
“此话何意?”
“这也是孙氏如今族中局势导致,三位族老和孙氏现今年轻一辈之间的那一代人,天赋都不算出色,没有出过筑基期修士,所以孙氏族中以后掌权之人,应当就是我们这一辈中所出,所以族中声望以及修为高低对我们而言都十分重要。”
“沈道友又是应孙谦伯伯前来,孙谦伯伯出自旁支,拜入了宗门,虽无法在族中掌权,但自筑基后在族中声望极高,而且与大族老交好,所以沈道友此行必会被看作是大族老一系,自然也是与我相关。”
“所以二族老和三族老是有联手之势,而这些事都是想借坏我名声,而打压孙道友的声望?”沈和出自宗门,自是不太理解这种行为和目的。
“不错,但归根结底还是我与孙九仞修为之上分不出高低,否则也不至于如此复杂,当然,只要有一人能突破筑基期,一切也将成为定局。”孙红云也是无奈,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但若真成功了,对她的打击确实极大。
沈和此时也理解了孙红云为何要阻止孙九仞在密地中借紫气东来筑基,修为才是一切的根本,孙九仞已能准备突破筑基,境界应该更胜孙红云一筹,但孙红云能与其争锋,想来也是有非凡之处。
虽然是遭受无妄之灾,但沈和也不是吃闷亏的性子。
再追问下去难免涉及到隐秘,沈和话锋一转,“密地之中,孙道友可有章程?”
密地中有那位孙氏老祖宗看着,必然做不了太多的事,而且真到了要斗法的时候,沈和都没底气能胜得过孙九仞,毕竟境界差距过大,而且孙红云也不敢真同族残杀。
“根据前两次紫煞木树蜕变,沈兄以灵液浇灌之后,需要一个月时间,才会有紫气从生出,届时孙九仞需要约莫半个月的时间炼化大量紫气,以淬炼经脉和丹田,并使其充盈,其后才有机会突破。”
孙红云语调平和,“所以我想请沈兄延缓这个过程,根据族中记载,紫气生出与紫煞木树吸收灵力有关,所以我想请沈兄到时以灵液控制紫气生出的速度,维持在可供我们修炼,但不足以让孙九仞完成法力淬炼的地步。”
这话说完后,沈和沉默下来,倒并非是困难,他有培育灵药的经验自是十分容易理解孙红云的意思,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孙红云确实只是想延缓孙九仞的突破,这种方法不会影响其余人机缘,就连孙九仞都还是能得不少好处,只不过没有借此突破筑基期的机会。
“孙道友,”沈和应承下来后,语气有些复杂,“权力之争向来不平静,但沈某希望见到孙道友主事孙氏的那一天。”
这话无关对错,而是以立场而言,沈和倾向于孙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