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娘走的时候才二十一岁，我现在都九十岁了，她却拥有留在二十一岁那年，其实我早就知道，宸娘也不是一般人，当年反叛大军进城的时候，打着起义的名号，却冲进那些王爷府抢夺资产，当年不少人也是成为了战争的牺牲品。”

“宸娘一直都不知道，其实后来她家人来找过她，可能是因为我自私吧，他们拿着画像来到温家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他们宸娘的下落。”

“可是我又有错吗？那个时候的宸娘都已经十八岁了，和小时候完全就不一样了，要不是我和宸娘一起长大，又有谁能认出她来？”

“况且要是他们真的有心，当年逃跑的时候就不会将她落下，后来世道都变了，曾经风光无限的王府，早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宸娘要是跟着他们回去，只怕会成为交换的物件罢了，在那个年代，就算曾经作为王府格格，最后也不过是成为了牺牲品罢了，面临的要么是联姻换取利益，要么就是成为培养复仇的杀器，无论是哪种，都不应该成为宸娘的人生。”

“王府格格？”扶苏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这个词怎么感觉只有在电视里才会听见呢。

温将军笑着点头，“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准确的说应该是末代格格，历史上存在最后的格格。”

“其实那个时候的王府也已经是有名无实了，因为旧王朝其实已经不存在了，被人推翻过，只是王位继承，是拜过太庙，正儿八经传下来的，所以也是真正有过册封的王爷，只是宸娘出生的时候，王爷早不像之前那样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了。”

“宸娘就是出生在那个时候的王府，虽然是王爷的孩子，但是她这个格格，除了血脉有联系，并没有玉碟册封，所以只是口头上的格格。”

“宸娘没有跟我提过，我自然也没有主动问起过她的过去，只是后来我知道她的身份，去查了往事，当年叛军攻城，首先就是把这些王府翻了个底朝天，这些王爷带着妻妾，带着值钱东西得到消息早就跑路了，至于宸娘为什么被落下，还是成为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乞儿，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没有遇见我的前半年，我根本不敢想象她一个人经历了什么，因为我会心疼，不过好在后来她一直跟着我，我会加倍对她好的，过去不重要了。”

“只是宸娘可能还是跟错人了吧······”

说到这些，温将军自己都要说不下去了。

曾经许诺，自己会治愈宸娘过去的伤痛，可是最终却是因为他，让宸娘在最好的年华丢了性命。

温将军用了一辈子都没想明白，他做错了吗？

子媚像是感受到了温将军的内心独白，突然站起身走到温将军面前，一只小手放在他的脸上，柔嫩的小手还能感受到细碎的胡渣，这是岁月的痕迹。

“太婆婆很开心。”

“嗯？”温将军的情绪一下子就被子媚弄破防了，这个孩子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子媚微微一笑，看着温将军，眼里都是认真，“我知道太婆婆很开心，和太爷爷一起生活很开心，看到夏国现在那么好也很开心，看到太爷爷功成名就很开心，看到太爷爷还记得她很开心。”

“是吗？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