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家都没有了的人们,要让他们忠诚,真应该让人们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吧!
她虽然学成在国外,但却并不认为自己就忘却了乡情,正如内森的见解并不一定就让她抬头瞻仰,只是在那样的情境和思绪里,难免带了一些莫名的认同而已。
封建下的陋习想要改变,就像维新之人说地那般,任重而道远,但不可不为。
司徒聘婷突然忆起了当初在广州时,伍锦秋说过的一句话,她说:“我虽然生在封建社会,却不愿意再做被封建奴役的女子,从小裹着长长的布在脚上,畸形影响了自己的一生,变得如此不幸。”
当初说这话时,锦秋才不过十五岁的小丫头而已,却能把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表述地如此清晰,这是司徒聘婷都自叹不如的。
她其实是羡慕锦秋的。
在初到天津时,她就给广州的彼得和锦秋寄过信件和电报,可那些信件和电报却像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没有任何音讯。
遥在远方的人们,希望你们一切顺遂。
…….
一条乡间的小径,紧靠着就是白河。
不远处的简易木桥已经被人为损毁,有几节木板就耷拉在索链里,上下不得。
小径里的踩踏痕迹被杂草遮掩了起来,顺着往前地每一步都必须拨开漫过身高的芦苇杆子,不时还有几只受惊的野兔蹦跶出来助兴。
这是属于阿山儿时的记忆走廊,它承载了太多自己通往未来和光明的希望。
更是父亲落水遇难后,隔壁的叔叔婶婶们抬过父亲遗体的悲戚之路,它一边是自己的希望一边又是自己的绝望。
这个季节,原本该是稻谷抽穗的季节,也是白河里春季结束后的捕捞时节。可今年的田野里,无人看顾的稻田已经杂草丛生,几日前的大雨倾盆,把田间的坎道也给冲断了,更是无人管顾。
阿山心痛不已,脱下鞋袜走进了田坎。
由于田间的积水太多,长久的浸泡让脆弱的泥土失去了抵抗力,陡然像开闸地洪水一般,哗啦啦地直朝低矮地白河涌去,阿山怎么也堵不住豁大的缺口,险些被冲进河里。
曾经养育自己的家园变成了“洪水猛兽”,怎么拦也无济于事,只能无奈地望着滚滚“浪涛”流向远方,家,再也不是原来的家了。
阿山木木地拾起鞋袜,慢慢地朝村子的方向而去。
还未到村子,远远便闻见了柴火味儿,不像是每日生火做饭的烟火气,倒像是烈烈大火的肆无忌惮味道,熏得他仓促跑了起来,可芦苇杆子几乎挡住了小径,每走一步都艰难异常。
很快,还未穿上鞋袜的双脚便被芦苇叶子割裂,星星点点地红色印记爬满了双脚,可他却感觉不到疼,因为越是靠近柴火味儿就越重。
阿山跑得很急,几乎有些慌不择路,有几次差点滑进白河里,都险险地避过了。
就当他快要跑出小径,到达村子的小空地时。
突然被一道尖锐地“吱啦”声惊住,还有人撕心裂肺地哭喊声,愣是让他立在原本忘了挪步。
紧接着,阿山听见有人扯着嗓子恶狠在吼:“把你们的粮食交出来。”
彷佛是不解恨,扯着嗓子吼叫的人又威胁道:“不交出来?俺们就再点一把火烧了你们的房子,你们交还是不交?”
惊恐地村民吓得止住了哭喊,随即有人嗫嚅道:“我们真没有粮食了,都在田里呢。”
眼见怒极的人就要上前推搡,阿山再也忍不住脚步,猛地扒开杂草,急匆匆地跑出了小径,朝着那些人怒吼:“给我住手。”
有人被突如其来地吼喝惊住,都朝阿山声音的方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