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后的日子里,青遥苦涩无聊的日子多了一份陪伴,他的生活里也不再只是面对着机器。
青遥仍然不知道梦年谣的过去,既然梦年谣不愿意说,青遥也不多过问。
梦年谣之说自己来自北方,青遥一想北方,能够有多北,跟大多数南方人一样,青遥也从没有见过。
对于梦年谣究竟来自于哪儿,青遥并不想要知道。
在这重复着平淡的日子里,梦年谣很快就学会了文字和说话,现在也能流利地说一口九黎的语言。
那座孤儿院,说来也是突然,政府下令拆除了那座孤儿院,低龄的被领走扶养,像是青遥这种偏大的孩子,就可以离开了,政府并没有给这些独立的孩子哪怕是一毛钱。
青遥恍然意识到江煴景的一切反抗都成了笑话,如果江煴景老老实实什么也不做只要等上几年,就能够自由了。
青遥也只是想想,这是一个悲剧的笑话,像是世界给他们俩开的一个玩笑,先前觉得无比珍贵的,现在却成为了轻松被他人施舍的。
青遥笑不出来,就算江煴景是个笑话,也是个伟大的笑话。
青遥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江煴景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生活还得继续,可能明天就会遇见。
两人在西苑城区租了房子,这里是申泉的贫民窟,聚集在这里的大多是都是底层的工人。
工友大多都是热情好客的,虽然自己的生活清贫,但对于他们正真的同胞来说,也毫不吝啬。
青遥经常和工友在这里喝酒,听梦年谣说,最近一些厂子里工人开始砸机器,政府已经开始出动武力干涉了,听说被抓的人都会拖到广场上被砍头。
青遥没那么多时间凑热闹,流血的事他不想去看,他只想过日子。
“什么砸机器,我就想过自己的日子。青遥低着头,喝了一口闷酒。
“过什么日子啊,真的是,有那些新老爷过得好吗?”旁边的工友喝的醉醺醺的脸,虽然醉了,说的确实心里话。
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心里话,也是在场每一个人心里的话。
看着一个气氛有点沉重,另一个工友打趣道:“欸,他们那个不是叫啥绿得运动……领头的叫什么绿得王,呵呵。”
这场砸机器的运动起初是从一家纺织厂开始,后来越来越有规模,甚至开始有组织性。被抓的人全部都是工厂的工人。
申泉政府已经开始介入这件事情了,现在被抓就被处死了,这场运动给那些新贵们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这也是为何要暴力剿灭这场运动。
他们,他们可不想再有任何人在未来继续损害他们的利益。
夜晚,青遥走在回家的路上,青遥没喝多少,精神还算是清醒,路上的灯光恍恍惚惚。
这条街道是青遥第一次走,夜晚的生活是不久以前才开始的,他们说这发亮的罩子叫什么电灯,在这之后,申泉就没有了暗着的黑夜。
青遥不知道这些稀奇玩意是咋想出来的,他也有些好奇,但最多也只是好奇,负重的生活早就压垮了腾飞的思想。
在这个时代,能做自己想要的事只是一种奢望。
从青遥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喧嚣声,青遥背过身来,看着后面,,一个身穿安保队衣服的人正在追另一个人。
“前面的,把他拦下来。”
反而青遥网右边一挪,留了一道过去的空间,青遥没有拦下他,那人看起来像是工人,只不过两人还是撞上了青遥。
“对不起。”那人的帽子掉在了地上,捡起帽子后,那人又继续逃跑了。
青遥看到了那人的模样,那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尽管过去了这么久。
时间还真是爱玩弄人。
“江煴景!”青遥吃惊地喊着。
江煴景也认出来了青遥,他拉着青遥的手一起往外跑,这条巷子很窄,但足够两个人逃跑了。
安保人员追不上两人,在经过几个巷道之后两人甩开了他,跑到海岸口了,两人坐在岸边,看着大海。
天还是灰蒙蒙的,夜幕上的天空只有零星的几颗光点,今天天气很好想去看不到星星。
“你又干嘛了?”青遥发问。
江煴景低着头说:“砸了机器……”
青遥还是猜到了,他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