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稳婆的话,朱祁钰面露急色,质问道:“说什么!”
见状,稳婆也是吓得一哆嗦,但还是开口道:“腹中胎儿胎位不正,这始终不见头,贵妃娘娘的情况不太好。”
见朱祁钰脸色愈发难看,许沐之开口道:“李司药怎么说?”
对于许沐之的身份,稳婆也是知道,此刻也是连忙回道:“李司药正在尝试调整胎位,只是贵妃娘娘忽然出血,这样下去怕是...”
听到稳婆的话,许沐之也是眉头一皱,随即看向朱祁钰:“陛下...”
朱祁钰见许沐之望来,不等许沐之说完已是明白许沐之的意思。
这是在征询他的同意,毕竟这皇室不比寻常百姓,更为讲究一些规矩。
但此刻他已是无心顾及这些,来及不多想便道:“沐之,你无需担心其他,尽管去做就是,一定要保证母子平安。”
“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
得到同意,许沐之也不多言,直接看向稳婆:“按照之前说的应急方案,快些让里面准备一下。”
很快,许沐之已是换上一身长袍走进产房中。
此刻产房内亦是用帘子将部分隔开,许沐之看了眼已是被扎着银针的腹部,又看向满脸苍白、虚弱无力的唐云燕,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看到眼前的场景,许沐之便知为何稳婆会失态地跑出来说情况。
这是李婉已经用了传授给她的应急之法,可即便如此,唐云燕状态依旧如此糟糕,可见情况不容乐观。
没有迟疑,许沐之来到唐云燕身侧,一手搭在其脉搏上,同时向李婉了解具体情况。
“师父,胎儿是横位...”
隔着帘子听到李婉的话,许沐之紧锁的眉头又深了一分。
更为要命的是,此刻在许沐之摸到的脉象来看,唐云燕此刻的脉跳已是有些微弱了。
难不成真得用剖腹?
心思急转下,许沐之打算还是先再尝试下其他办法,如今使用这剖腹风险太高了。
想着,许沐之掏出银针,下一个呼吸间,几枚银针便扎在唐云燕几处穴位上。
随着银针落下,便听到李婉声音从帘子另一边传来。
“师父,血止住了!”
紧接着原本已是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唐云燕也变得清醒了几分。
又接着几针下去,唐云燕顿时面露疼苦之色,刚才已是乏力的手也是突然抓住了许沐之手臂,指甲直接插进了手臂的皮肉之中。
随着再次唐云燕再次宫缩,李婉几人也是连忙想着办法尝试复正胎位。
李婉也是绕过帘子,用着之前许沐之教授过的按摩之法尝试将胎位弄正。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婉满头大汗,神色焦急地看向许沐之:“师父,这胎儿的胎位还是没对。”
闻言,看着已是再次乏力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唐云燕,许沐之目光一沉。
看来如今只能用剖腹之法了。
想着,许沐之目光看向身旁之前便提前准备好的手术用具箱。
李婉也注意到了自家师父的目光,她知道自家师父这是准备用那最后的手段了。
可是想到之前从自家师父那里了解到的情况,知道如今这剖腹手术存在的极大风险。
若是到时候这剖腹手术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哪怕自家师父跟皇帝的关系再好,这其中的责任是难以承担的。
想到这里,感受着因刚才为矫正胎位而已经发麻的手臂,李婉咬了咬牙,再次按照教授的按摩矫正手法去尝试矫正。
而许沐之此刻已是抽出被唐云燕抓住的手,准备打开手术工具箱进行剖腹手术。
尽管手术风险大,但是眼下的情况已是不得不去试一试。
就在许沐之打开手术工具箱,耳边便响起了稳婆的惊呼声。
“胎儿动了!已经看得到胎儿手臂了!”
闻声,许沐之扭头看去,只见李婉正满头大汗地做着胎位矫正按摩。
而这时稳婆的声音已是继续喊道:“加把劲!快了!快看到头!再加把劲!”
只是此刻的李婉已是没了力气。
见状,许沐之也是来到李婉身旁。
“你先休息一下,让我来吧。”
说着许沐之便是上手接过,李婉也知道此刻自己已是没了力气,主动让开了位置。
随着许沐之更为有力且娴熟的手法,稳婆带着喜色的声音持续在房间里响起。
“要看到头!要看到头了!”
“好!好!胎位正了!”
“贵妃娘娘再加把劲!孩子马上就能出来!贵妃娘娘...”
闻声,许沐之扭头看向唐云燕,只见唐云燕已因为刚才耗尽了力气,此刻已是面无血色,人也陷入了昏迷。
“师父,这可怎么办?”
见唐云燕的模样,李婉也是满脸焦急地看向许沐之。
这眼看到孩子就要出来了,这贵妃娘娘却是昏了过去,要是再这样下去,大人和孩子怕是都危险了。
许沐之见状,也是连忙从医药箱内取出一药草。
“取火来!”
李婉闻言,也是连忙找来火折子。
随着草药点燃,一股白烟徐徐而出。
许沐之将冒着白烟的草药靠近唐云燕鼻间。
这些草药是许沐之特意配置用来急救用的。
随着轻轻的呼吸,丝丝白烟被吸入鼻中,随即便见唐云燕悠悠醒来。
见唐云燕醒来,一旁的李婉也是连忙道:“贵妃娘娘,再坚持一下,孩子马上就出生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或许是听到孩子两字,唐云燕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清明。
这时,许沐之再度用银针扎在穴位之上。
随即唐云燕再度面露痛苦之色,紧接着唐云燕的痛喊声再度响彻房间。
屋外的朱祁钰听到房间内的动静,脸上的焦急之色愈发明显。
“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孩子怎么还没出来...”
朱祁钰急躁地在屋外不停来回走着。
周围的太监宫女也都是低着头,不敢任何动作和声音发出。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嘹亮的婴孩啼哭响起。
听到声音,朱祁钰立马止住身形,目光死死盯着房门,生怕刚才听到的声音是自己的幻觉。
没过多久,便见房门被推开,身穿一袭长袍的许沐之从屋内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