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不想对我怎么样……只是来带我回去杀掉哥哥……”
“……然后继承爵位?”
空荆溪已经将这件事反复对木头说了很多遍,可木头依然不相信的一遍又一遍问,并且不断掐自己的脸。
“言多必失。你再多言,我也有办法让你闭嘴,”空荆溪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我要重新当太子了……”木头依旧自顾着嘀咕,大笑起来,“哈哈哈!我早说会有这一天!我撑下来了!撑下来了!来日我要把这里的人全杀光!还有那些花帐的贱人,全都砍了手脚丢进猪圈里!”
“喂,都城的女人应该很漂亮吧,是不是很多花帐这样的地方……算了,无所谓!到时我看上哪个就都得跟我走,”木头叉着腰很狂妄地笑,目光中有的尽是欲望。
空荆溪翻手探出手指,用力地在木头喉咙上点了一下。
“咳咳!咳咳!啊……啊?啊!!”
木头捂着脖子倒退出去,咳嗽了几声后想要说话,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暂且封了你的声音,在这段时间里,你就做个哑巴吧,”空荆溪不耐烦地说。
“空先生,这真是过去那个长于音律的文雅太子吗?”余初瞅了眼一脸痞子相的木头,“怎么看,都是一个小浑人。”
“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空荆溪不以为然地喝酒。
“空先生,他真的能当好一个君主吗?”李山寿也忍不住说。
“一个只爱计较而没有野心的君主,对国民当然是坏事,可再坏,也比不上战争之苦。届时若木头顺利上位,我会找人在木头的身边辅佐……可说这些一切都尚早,杀掉詹青寒才是真正的成功!”
空荆溪放下酒囊,卦力流转,他脚下的影子脱离身体而站立起来,凝实成一个浑身笼在黑袍中的人。
那个人身形与露出的下半张脸跟空荆溪如出一辙,低头走到木头身边。
“他会一直跟随你,如果你想要离开,就会砍断你的腿,”空荆溪对木头说道。
已经说不出话的木头见识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恐地点头。
三人带着木头回到他们的帐篷中,打算休息一夜,然后明日便启程离开小竹涯,前往澹国都城。
夜深,薄云从月轮前飘过,夜风清凉,星河流转。
木头已经沉沉睡着了,梦里闹腾地动着手脚,咿咿呀呀的脸上带着笑容,像是在做难得的美梦。
而李山寿却是猛然惊醒,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又做那个噩梦了。
梦中一座拔天的机关城矗立在荒原上,到处都是士兵的尸体与斜插的铁戈,机关城中成千上万的士兵交战着。他似乎是要去找什么人……拼命地往城里冲,可冲不进去。一个布衣的慈祥老人牵着一个漂亮如瓷娃娃的黑裙女孩对他无声说着什么,他听不清……然后铺天盖地的箭矢落了下来。
李山寿坐起来,深呼吸着,看到木头在睡梦中手舞足蹈,空先生抱着酒囊睡得正香把木头的被褥都抢走了,余初闭着眼睛……脸太黑什么都看不清。
“你也没睡着啊?”
一排大白牙忽地从黑暗中亮出来,李山寿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