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

“来，你问问她，昨天晚上怎么跑到那条小巷子里去的，看到什么了？我们这也是急着破案，昨晚又有一名年轻女性遇害了，这丫头就倒在那巷子旁边。“

“我问问她。“

“问问。“

张琳的脑子里一片乱麻，她明明知道自己现在是被人带进警局了，也可以感受到身边来来去去快速走过的行人，但好像就是陷在梦境中醒不来。整个人化身第三视角，看着偏远乡村里的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就因为家境贫穷连高中没上完就去城里打工。

城里和家里是如此的不一样，车多人多连灯都多很多，女孩洗过盘子，当过服务员，干过销售，做过家政……家里面来电话了，妹妹的病又犯了，家里有先天性遗传的心脏病史，爸爸就是得心脏病死的，妈妈又干不了什么活，妹妹的病进一次医院家里就要借一回债，她实在是没脸再去借钱了，就算拉下脸去借钱也是亲戚们的一阵冷嘲热讽，钱还是借不回来，甚至一个远房叔叔竟然还想让她去特殊的洗脚屋还债，这才没办法辍学出来打工的。

就算从早忙到晚脚不离地干活她挣的钱也不够妹妹一次的医药费。一天上午一起打零工认得小姐妹神神秘秘的跟她说，自己新找了份不错的工作，活轻松，挣得还多，你长这么漂亮，去了挣得更多。

女孩从小就长得好看，大人都夸她长了副好相貌，班上的男生也经常私下对她的容貌议论纷纷，塞她桌子里的情信不知凡几。也就是因为这张脸，从小她就没有朋友，学校的女生不和她一起玩，男生呢，哪个男生和她稍微多说了一句话其他男生就开始起哄说闲话；回到家里，也是一有空闲就帮父母干活哪还有时间去和小伙伴玩，久而久之也就没有朋友了。可是，就算是这样的漂亮与努力也没能让父母的眼光多留一会，从小妹妹就身体不好，爸爸常年在外打工挣钱攒药费，妈妈心疼小女儿哪里看得见还有一个孤僻的大女儿。

这小姐妹能算得上她第一个朋友，两人一起打零工同事认识的。

女孩拒绝了小姐妹的提议，妈妈曾经说过穷是穷，得穷的有骨气不能让人戳脊梁骨。这话她一直记得。

过了不久，妈妈打电话过来要钱，县里医院不给治了，医疗费欠了很久了。

女孩坐在屋子里想了一宿，太阳落下又升起来。早上的时候咬咬牙，找了小姐妹说她同意了，晚上就跟着一起打扮了一番花枝招展的开始了新工作。

她长得漂亮，店里的客人都爱点她，常客都夸她漂亮。她以前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漂亮，漂亮原来还能赚钱，漂亮是她的利器，是她在这个世上讨生活的唯一凭仗，也成了她仅存的一点信念。新工作赚的很多，有时候客人开心了给的小费比她以前起早贪黑干半个月还多，妹妹的医药费付上了。

一切都那么顺利，在她准备存够钱回家带妹妹去大城市治病的时候，她遇上了一面镜子。

一个很普通的晚上，她像往常一样从包房里出来去洗手间补妆。长长的走廊上三三两两打扮得同样妖娆的姑娘从她旁边走过去。她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精致的眉眼，掏出化妆包开始补妆。

“你真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

那声音似乎是从心底里缓缓传出来的似的，说不出的妥帖自然，温和舒服。她很久没被人这么珍重的说话过了。飘在空中的张琳明显感到女孩心中的震荡和欢喜，晃得她心慌。

“你是谁，这里是女洗手间。“

“你真好看，看看你这眉眼身段，真好看。“

就算店里那么多客人夸过她漂亮，各种各样的话，天花乱坠，她也只为这一个人单纯真心的夸赞动心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