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是做同一个噩梦呢?”
“那可能就是刺激太深了。”
“少贫。”
天阴了几天,云层压在一起往下扣。
这天张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张琳上午睡得正香听见敲门声,隔着窗子喊赵定新去开门,喊了几嗓子都没动静,想着可能赵定新出去了,自己裹好厚外套去开门。
门外一老一少,年纪大的那人约莫六七十了,长长的胡子花白,一位美髯公,年少的那位看着年轻,却少年老成,着装笔挺,五官硬朗,如刀刻的一般。
少年人嫌恶的瞥了张琳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年长的那位,笑容和蔼,却眼尾不动,笑意不达眼底,“你就是琳琳吧,你奶奶应该已经和你说过赵家的事了吧。我是赵铭,赵家的管家,不嫌弃的话,喊我声赵叔,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张琳侧身让赵铭也跟着进门,“这是我们家小少爷,从小就是这么个脾气,琳琳,你别放在心上。家里就你一个人了吗?”
“……”
赵新元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抿了口张琳端上来的茶水,眉头一皱,又放下了。
“家里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你们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赵新元不悦的皱紧眉头。
一边的赵铭赶紧站起来打圆场,“我们接到桩案子在这附近,过来查案子,沿路登门拜访一下。琳琳啊,奶奶过世后,一个人生活还好吗,有什么事跟赵叔说,赵家能帮你的一定帮你。”
“我还好,两位坐,我去换身衣裳。”
这是哪里来的祖宗,这哪是来登门拜访的,简直就是来找茬的,老的皮笑肉不笑,小的像是欠他几百万似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处处挑刺。
张琳气得不行,还是换好衣服,出来待客,刚走到门厅就听见赵铭称呼另一位为“新少爷”,张琳心里一个咯噔。
“你叫什么名字?”
赵新元皱紧的眉头都没松开过。
“你叫什么名字?”张琳急切地想知道答案,看看自己想的到底对不对。
“……”
“你是谁?”
“琳琳,这是我们赵家的小少爷,赵新元”
“赵家的赵新元?”
“当然是啊。”
“你们有什么证明你们是赵家的?”
赵新元彻底把头转过一边,实在是不想再看到这个愚蠢又聒噪的女人。
“琳琳瞧你说的,赵家这名头道上有谁敢冒用的?”
一眼扫过去突然看见赵新元脖子上的吊坠,张琳冷静下来,默默的喝了口茶。
“不好意思,我失礼,以前没听说过这些事情。请问我奶奶过世前赵家人来过我家吗?”
“两家多年的情分,接到你奶奶的消息就过来了。”
“你们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老人家许久不见叙叙旧。”
“那到底说了什么?我赶回来之前也就赵家人来过。”
“琳琳啊,你这可就乱想了,我赵家顶天立地,可干不出这种勾当!”
“赵叔你别急,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提到过婚约的事了吗?”张琳心里清楚奶奶确实是病逝的,她在奶奶过世后专门联系过法医进行鉴定,确定自然死亡,不过是想试一试他们。
“你奶奶提了一嘴。”
“还说了什么?”
“琳琳啊……”
“赵叔,有什么话不方便说的?”
“婚约在十几年前就作废了,你爹过来亲自取消的,信物也早就还回来了,你们张家现在还想反悔不成。你奶奶那是病得迷糊了,你这是什么?”赵新元再也忍不住了,赵叔还说这次找的人很厉害,在他看来简直厚颜愚蠢。
看着赵新元一脸轻蔑的样子,张琳心里又气又委屈,她承认奶奶刚过世的那一段时间是有期待过赵家能够出现告诉她这是怎么了,能够让她有下一个去处,后来奶奶葬礼上赵家没来人张琳也就差不多明白了,伤痛是伤痛,是有过几个瞬间想就这样放弃自己,但是现实中她却从来没这样干过,她比什么时候都更加珍视自己的生命,珍视自己的存在。张琳抿了一口茶,有些凉了。
“赵家这一辈都是新字辈吗?”
“是啊,新元少爷就是新字辈的佼佼者。”
“那上一辈是什么字呢?”
“上一辈是先字,化用的《大学》。”
“茶凉了,瞎聊了这么久,不知道两位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有一个人被恶灵缠上,说来惭愧,我们调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来恶灵到底是源从何来,一筹莫展,就想着来找琳琳你帮忙了,当然,不会让琳琳你白看的。”
“真是不好意思,我奶奶什么也没教过我,我什么也不懂,连赵叔您都一筹莫展的东西了,我还能帮得上什么忙,您高看我了,你们还是找其他人吧。”
“琳琳别说笑了,张家的眼睛应该是在你身上了,你都看不见了,别人还怎么能看得见?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古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琳琳你也不想看到有一个人无辜惨死吧。”
“赵叔,您真的高看我了,我奶奶从小什么都没教我,我也确实看不见那些东西,真的是帮不上忙啊。”
“五万。”赵新元冷冷的甩一了句。
张琳火了,这还真来家里充大爷了。“我要休息了,两位是要再坐一会吗?”
送走了两位爷,张琳心里在滴血,五万啊,说拒绝就拒绝了,钱哪?帮着警方破案还不敢明目张胆的说,不行,那个“赵定新“上次帮他找了线索的,他还没给线人费的,下次一定要要回来。
张琳翻出来奶奶过世时赵家送来的盒子,一打开果真是一块玉玦,可是按着赵家的说法,这块玉玦应该在十几年前老爸还在的时候就还回来了,如果赵定新和赵新元都说的是真的话,那老爸为什么要在定亲后又把婚约取消,还瞒着奶奶呢,奶奶一生要强,过世前脑子也那么清醒,不可能会弄错,老爸当年为什么又要违抗爷爷的话这么做呢?算了,管他们的呢,都过去了,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