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桃儿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将目光落在他们相握的手指上,微微笑了笑,又转过头去。
沈昭昭被她看得莫名有些心慌,想了想,用自己的宽袖盖住他们的手。
手指一紧,感觉到褚郁似乎有点不高兴,她皱了皱小巧的鼻头:“被人盯着的感觉好奇怪,咱们还是低调点吧。”
褚郁将力度松下来,不置可否,慢吞吞道:“你这叫欲盖弥彰。”
说话间,张桃儿已经在一处茅草屋前停了下来,她敲了一声门,没人回应。
似乎想起什么,她又拍了拍门,轻言细语地喊着:“娘,是我,桃儿,快开门呀。”
半晌,有急促的跑步声离近,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将门打开了。
见到张桃儿,他不确定地喊道:“姐?”
张桃儿点了点头,眼眶湿润。
小男孩将门一关,百米冲刺般跑回屋子:“娘,赔钱货回来了。”
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懂得赔钱货是什么意思吗?
沈昭昭觉得这小孩不是很有礼貌,果然,张桃儿听到这称呼开始落泪了。
没过两秒,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裹着碎花头巾的妇人打开了门。
她将手里的盆往空中一挥,将张桃儿泼了一身水,横眉怒目道:“张桃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好好的姨娘不做,回来干什么?”
张桃儿一身狼狈,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娘,那个马老爷死了,他们一家都是妖怪。”
张桃儿她娘却根本不在意女儿的话,直接从门后面操起扫帚就往张桃儿身上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是妖怪,你嫁了便是嫁了。”
谢砚书有些看不下去了,将张桃儿拉到身后,自己直面泼妇一样的张桃儿她娘。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良好,面对张桃儿她娘,也依旧是一派温和:“张小姐刚回来,您怎么还动手打她呢?”
“我教训自己女儿,要你多管闲事?”张桃儿她娘斜着眼睛觑他,拿起扫帚一通乱打,“张桃儿,你长本事了,还敢带着男人回来,不怕被烧死吗你。”
谢砚书不愿对这些普通人使用法术,硬生生地挨了几扫帚。
沈昭昭卷起袖子,准备上去帮忙,却被褚郁拉住了:“有你什么事,不准去。”
沈昭昭只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师兄都被打了,我去帮帮忙。”
“痛的又不是他。”褚郁眼里含着寒意,往旁边看了一眼后,他又笑起来,“郡主已经去了,不用你去当救星。”
沈昭昭扭头一看,虞妙仪已经拿着一根粗木棍与张桃儿她娘对峙起来。
而顾芊梦站在一旁无动于衷。
也是,顾芊梦温婉端庄,她断不会和虞妙仪一样去和张桃儿她娘吵架的。
这么久以来,相比于顾芊梦,她与虞妙仪要更亲近些。
一方面是她面对顾芊梦时,总会想起前世与她作对的情景,她委实不愿意再回想那段不愉快的时光。
而且顾芊梦这个人让她看不透,相处起来总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还有一方面是她与虞妙仪性格接近,臭味相投,一见如故。
街坊邻居听到争吵声,都探出头来看热闹,透着精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张桃儿。
有个妇人龇着一口黄牙,笑道:“桃丫头,你回来了啊,姨娘当得可还舒服?”
张桃儿立马变了脸,冲上前跪在张桃儿她娘身前,声音抬高,急促说道:“娘,我并未伺候过马老爷,清白还在。”
这时,一个身穿布衣的男子直接从那个妇人身后推门而出,脸上堆着喜色:“桃儿,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张桃儿点头如捣蒜:“当然是真的,我并非水性杨花的女子,木易哥哥,你相信我。大家不信也可以查验。”
张桃儿向村民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又对顾芊梦说让他们等一下。
张桃儿她娘在虞妙仪这里没讨到好,对着她吹鼻子瞪眼一翻后,将扫帚一扔,拉着张桃儿直接进了门,没一会儿,又出门请了几个妇人进屋。
张桃儿既然说了让他们留一下,谢砚书等人也不好现在就走,只好在门口接受村民的打量。
张木易见谢砚书几个外乡人似乎有些无所适从,便凑过来与他们攀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