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种事,郑佑安就皱眉。 上一世,他荒乱无度,整日纵情享乐。 若然…… 也不会落个惨死的下场。 那江白露虽然有错,但他自己就没错吗? 她是一味的拉着他寻欢作乐,可是,如果他能守得住自己的初心,不被那些东西诱惑,又怎么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一世,重新活过,他便不再有那样的念头。 对于沈眉香的这种要求,他满足不了。 立时就黑了脸。 “好了!” “好了!” “本王有些不舒服!” “先回去了!” 他甚至连安抚都没有,就这么离开了眉香阁,没有半点的留恋。 那一抹烟雨色消失在茫茫雨中的时候,沈眉香失望极了。 站在门楣前,看着心爱的男人走远,紧紧咬着下唇,硬是没让自己哭出来。 怎么会这样? 以前的时候,王爷最喜欢的就是跟女人玩乐,为什么? 郑佑安一走,一直把耳朵贴在墙上偷听的白露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妈呀! 郑佑安那是会武功的人,但凡她动作稍微大一点儿,让他听了去,只怕没那么容易饶过自己呀! 好在她聪明,没急着跳出来。 郑佑安一走,天色就完全黑了下来。 夜雨微凉。 白露就爬上了眉香阁的墙头。 郑佑安在的时候,眉香阁里四处都有家丁把守,不光有家丁,还有侍卫,她想下手都不太容易啊! 确认郑佑安走远之后,白露从墙头下来,翻进了眉香阁里。 然后又怀里掏出一个小包。 东西拿出来,洒了一地之后,她又原路返回。 如此这般,一连过了七天。 ==== 梅雨时节就是这个样子,见不到太阳,天阴沉沉的,一副要下雨却又不下雨的样子。 这天,白露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就听着宝珠的声音传了过来。 “夏珠,你还有脸过来?!” 夏珠? 白露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 原来是她呀! “小姐,奴婢夏珠,来看您了!” 宝珠拦着她,不让她进去,“夏珠,当初从你背叛小姐的那一刻开始,就跟我们芙蓉园没有关系了!” “现在又跑来做什么?” 她可是听说了,这阵子眉香阁那位睡的不踏实,总是做恶梦,已经请了好几拔道士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睡不好。 听说,昨儿白天又无缘无故的晕倒了,大夫来瞧,也瞧不出是什么毛病。 反正那位身子不太好,连带着脾气也变坏了。 听说,还经常殴打下人。 夏珠虽然穿着高领子的衣裳,可她耳根子靠近腮部那片脸上,还是可能很清晰的看到一片青淤的。 想来…… 这夏珠在眉香阁里呆不下去了吧? “小姐,我是夏珠啊!您就让我进去吧!” “小姐!” ==== 夏珠为什么会过来,白露心里头明白。 不过呢…… 她可不想这么轻易的饶过她。 主子落魄的时候,她爬高踩低,现在在沈眉香那里讨不到好处了,又跑回自己这里来套近乎,当她是垃圾桶么? 什么都收! 呵呵…… 白露笑笑,也不理会外头的吵闹声,安安稳稳的看着自己的书。 宋淄打外间儿进来,瞧她这么泰然不动的坐在那里看书,不由得笑:“你这性子可真是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以前的你,看到这种事早就冲上去打骂她一顿了,今儿竟然能这么安稳的看书,我倒是小瞧你了。” 他受白露的委托,去江家看望江母,带去了白露给家里写的信。 这会子,自然是回来报信的。 白露放下手里的书,递过一杯茶给他:“挨了这么顿板子,命差点儿都没了,能不安生点么?” 宋淄今儿穿了一件天青色的长衫,束着黑色的玉带,头发用玉冠束了起来,倒还真多了那么几分书卷气息。 白露忍不住多打量了他一眼:“你今天这身打扮还挺像读书人的。” 宋淄把茶咽下去,抹了抹脖子上的汗,“什么叫像?” “我本来就是!” “要不是因为碰上了郑佑安那个不讲理的混世魔王,我怎么会打人!” 白露笑笑,给他续上茶:“行了,不说这个了,我娘她现在怎么样了?” “病好一点没有?” 早就听宋淄说了,江母这病是因为太过忧思,担心女儿的身体,再加上天气热,暑气重,她这才病倒了。 现下,她已经写了信让宋淄送回去,江母看到信后,应该好些了吧? 宋淄点头:“你那信哪,简直就是灵丹妙药!姨母她看完之后就笑了,也肯吃药了,反正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好了大半,已经能下床走路。” 听他这么说,白露就放下了大半的心:“谢谢表哥。” 宋淄满不在乎的挥挥手:“谢什么!谁叫我是你表哥!” “哦对了,那郑佑安这么不是东西,你真的准备跟他过一辈子?” 表妹大好的年纪,生的又好看,怎么就被郑佑安那厮看上了呢? 关于表哥的这个问题,白露还真没太想过。 眼下,她的伤刚好,最想做的事就是把四夫人陷害她的事还回去。 至于其他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个……我暂时还没有想过,等哪天想好了,再跟你说吧。”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白露觉得,宋淄这个人还不错,至少…… 在她跟前,这是一个亲表哥的表现。 两人说话间,外头的夏珠已经走了。 宝珠掀开竹帘儿打外头进来,朝着白露笑:“小姐,夏珠被小的打发走了。” 言辞之间颇有得意之色。 白露朝她伸出大拇指:“我们的宝珠真厉害!” “来说说看,你是怎么打发她的?” 其实…… 白露那天之所以冒雨翻墙进眉香阁,就是装神弄鬼的做了些东西,吓唬沈眉香。 她在地上弄了两排小孩子的脚印。 雨停之后,第二天的大白天,看到那不太清楚的孩童脚印,沈眉香就吓得脸色发白。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夏至又隔着墙扔了些冥钱进去。 第三天的晚上,她在沈眉香的房外挂了个木偶娃娃。 总之,每天换着花样往沈眉香那里放一些小玩意儿。 几天下来,沈眉香吓得连门都不敢出。 她身边的丫环婆子们也就跟着遭了殃,但凡提起跟小孩子,或者是死人、纸钱有关的话题,都会被沈眉香毒打一顿。 一连折腾了十来天。 沈眉香的精神上已经出现了严重问题,每天都在嚷嚷着“你别过来!我没有害你!” 诸如此类的话语。 丫环婆子们更是天天挨打。 尤其是夏珠这个新人。 再加上她以前又是白露的丫环,自然被打的最多,也最凶。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才不会跑回来求白露呢! 宝珠说完之后,还有些忿忿不平。 “哼!” “这个小蹄子,当初离开小姐的时候,可是傲气的很!” “有本事别回来呀!” 白露微笑,但笑不语。 反倒是一旁的宋淄,听完之后,不由得多打量了这个表妹几眼。 如今的表妹好像跟以前他认识的那个表妹不太一样了呢! 扔纸钱,让叫、春的猫儿在眉香阁外叫,跟弄得跟婴儿的哭声一样,还会做婴孩的脚印,把个沈眉香吓成这样,也真是本事! 以前的时候,他怎么没发现表妹这么厉害? “表妹,你把那四夫人弄成这样,不怕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