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又不是傻子,见他把沈眉香踢倒了来追自己,顿时跑的更快了。 郑佑安那厮果然够浑! 当初在小山上匆匆一瞥,瞧见江白露长的好看,便直接抢回来做了七夫人。 现在倒好,又处处想弄死这个七夫人,真不知道当初他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白露问过宝珠多次,这个郑佑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每次宝珠回答她的都不一样。 总结下来,郑佑安就不是个好东西。 而且,在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社会地位的时代里,就算郑佑安打死她,官府也不会过问一句。 他们只会觉得,那是安亲王的家事。 “郑佑安,你到底跟我什么怨什么仇?” “你要是不喜欢我,一封休书休了我便是,何必非要置人于死地?” “我告诉你,你要是逼急了我,我就不给你解药,活活疼死你!” 好在她聪明啊,要不是那瓶毒、药,郑佑安不知道掐死自己多少回了。 看样子,以后身边毒这东西少不得呀! 郑佑安懒得理会趴在地上疼得直哼哼的沈眉香。 眼下,正是杀江白露的好时机,他怎能错过? 她没带丫环,他也没有带硕风。 如果能趁着这个时候把江白露除掉,不会有人瞧见。 就这么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除掉他此生最大的危机,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可惜的是…… 事情并不如他所愿。 就在郑佑安即将追上江白露的时候,宋淄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气定神闲的往路青石中间一站,挡住他的去路。 “安亲王,如果你不喜欢我表妹,一封休书休了她便是,何苦要取她性命?” “这休书你若是舍不得写,或者是不会写,我或者表妹都可以代劳。” 早前,白露就和他商量过了,郑佑安一定不会放过她,到时候,只能靠着表哥出手了。 宋淄一口应下。 他会些拳脚功夫,武功是不如郑佑安,但…… 郑佑安身中剧毒,只要一惹他生气,就会毒气攻心。 所以,就算郑佑安的武功比他高,他也不怕。 白露知道宋淄一定会保护自己,所以,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至于宋淄说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只是觉得…… 像郑佑安那样的混世魔王,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自己。 看样子,这休书是必须要立刻就写了。 郑佑安没追上白露,也懒得理会宋淄,转身就走。 只留下一个清瘦的背影给宋淄。 宋淄看着他走远,嘴角上扬:看样子,表妹应该很快就能离开安亲王府了。 ==== 入了夏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 树上的知了一大早就叫得人心烦。 正在写休书的白露看着纸上那些黑漆漆的一坨一坨的东西,气得又扔了好几张上好的宣纸。 想写个好看一点的毛笔字,怎么就那么难! 宝珠端着早膳进来,看她气呼呼的样子,上前安抚:“小姐,您以前就不爱读书识字,写不好就不写呗,何必跟这些东西置气?” “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将早膳一一摆放在餐桌上,走过来,拿走了白露手里的毛笔。 白露翻个大白眼,揉揉酸痛的肩部肌肉,大咧咧的坐下来吃早餐。 “我表哥呢?” 宋淄是个男人,总不好叫他一直住在芙蓉园里。 总归是要避嫌的。 因此,他便搬到了客房去住。 宝珠把乱糟糟的书案整理整齐,一边回她:“表少爷那边已经让人送早膳过去了。” 白露大口吃着早饭,心里却一直在想着休书的事情。 实在不行的话,就让宋淄替她写一封呗。 白露这顿早饭还没吃完,郑佑安便气冲冲的带着一队人走了进来。 “江白露,你这个毒妇!” “不放过四夫人的孩子,现在连四夫人也不肯放过,你怎么这般的恶毒?!” 看郑佑安那狰狞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出花招了! 想弄死她?! 没那么容易! 看着他身后那一队穿着府衙衣裳的人,把最后一口粥送进肚子里,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我怎么毒了?” “王爷不把事情说清楚,就往我头上按罪名,是不是也太不小心了些?” 说完,慢条丝理的拿起锦帕,拭了拭嘴角,这才看向那帮人。 好端端的,家里怎么会有府衙的人? 看样子,倒更像是捕快。 捕快是做什么的? 专门抓那些有罪之人的。 好家伙! 郑佑安都不给她申辩的机会,就让捕快来抓人,果然心思比女人还毒。 “麻烦你们其中哪位告诉我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宝珠更是吓得脸色发白,来到白露身后,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官爷,到底……怎么了?我们家小姐可是安分守己的人!” 白露回过头来,拍拍她放在自己胳膊旁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内心却在以最快的速度分析着:郑佑安亲自带捕快来抓人,说明府里头肯定出了大事,是死人的那种。 谁死了? 郑佑安为什么一口咬定自己是凶手? 就在白露疑惑的时候,郑佑安走过来,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替她解惑:“江白露,昨天晚上你趁着夜黑风高,跑到水塘边,溺死了跟你有仇的四夫人,是也不是?” 反正不管是不是江白露干的,这个黑锅她背定了。 谁叫她上一世害得安亲王府那么惨呢! 为了不重蹈覆辙,为了整个安亲王府的将来,他必须尽快弄死这个女人! 白露惊讶不已:“四夫人死了?” “怎么死的?” “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站在郑佑安身后的一个穿着红色官服的人看白露这样镇定自若,压低了声音凑近郑佑安的耳畔。 “王爷,看此女的表情,分明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不知王爷为何说是她戕害了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