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恨极这鬼热的天气,已经骂了不少粗话。 当她听到宝珠的那一声“见过王爷”之后,并没有太大反应。 宝珠之所以喊的那么大声,无非就是想告诉她:郑佑安来了。 旁人都怕郑佑安,她却是不怕的,搭在茶几上那两只嫩生又白软的脚丫子动了动,随即瞟了一眼长身玉立站在那里的男人。 “哎哟,郑佑安,你没被拉去太仆寺的大牢审问呐?” “真的是太遗憾了!” 白露说着,一边露出惋惜的表情。 看到郑佑安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脚望,她只觉得脚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似的,立刻就收回了脚,放在绣鞋里。 “你……你……你看什么看?!” 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男人这样盯着她的脚看过,即便是她的丈夫。 白露有些窘,但她还是把身子挺得直直的,用一副警惕的眼神看着郑佑安。 白日里,她那样对郑佑安,都快让沈策认为郑佑安是凶手了,沈策居然没把他抓去大牢,真是太可惜了。 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郑佑安这才收回视线,稳了稳自己有些慌乱的气息,拉回神智。 “江白露,你好歹毒的心思,胆敢污蔑本王,现在本王就让你知道知道哪些是不能做的!” 这个贱人! 分明还是上辈子时的一肚子坏水,根本就没有变化! 这样歹毒的女人,不留也罢! 郑佑安话音刚落,便有家丁拿着绳子和荆条进来,站他身后,全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白露。 白露衣衫不整,急忙把衣裳和绣鞋都穿起来,趿着鞋来到郑佑安跟前。 “郑佑安,你什么意思?” “许你诬陷我,就不许我报仇了?” “那沈大人抓你了没有?” 是郑佑安先污蔑她,说她是害四夫人的凶手,她才报复到他身上的。 想想这事情也着实可笑,听说四夫人的死讯后,郑佑安不问青红皂白,就报了官,让太仆寺少卿来抓自己。 好在沈策不是无脑之辈,若然…… 只怕现在她已经在大狱之中了。 郑佑安再买通里头的人,十八般酷刑用过,便是她再不承认,那帮人也有的是手段让她承认。 后来,她去案发现场,看完之后,果然确定四夫人是被人杀了之后,推进水里的。 只不过…… 落水的那一刻,她还没死透,又挣扎了几下,所以,口鼻里都有泥沙。 如果不是沈策在现场看出来些什么,确认自己不是凶手,后果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真的不敢想像。 眼下这副情景,看样子,郑佑安是准备对她动家法了。 宝珠见这架势,急忙从外头冲进来:“王爷,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小姐,她脾气臭,但她心底不坏,绝对不会杀人的!” “小的可以替我家小姐作证,明天晚上她跟表少爷回来之后,就睡下了,一步都没有踏出过芙蓉园的门。” 原以为王爷多多少少是有些在乎小姐的,要不然,他不会那么介意表少爷的存在。 现在看来…… 都是她一厢情愿。 想多了。 王爷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小姐的位置。 宝珠跪在地上,哀求郑佑安。 可郑佑安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就这么冷冰冰的看着白露,没有半点儿要放过她的意思。 白露咬牙。 好你个郑佑安,阴的玩儿不过我,就来明的是吧? “郑佑安,你还想不想要解药了?!” “我可告诉你,如果你真的绑了我,我是不会再给你配半颗解药的,到时候,活活疼死你!” 他身上的毒还没解呢,解药都掌握在她手里,如果郑佑安想活命,怎么着都得让着她几分。 硕风知道这事儿,怕郑佑安真的吃不到解药,便打个手势,示意家丁们不要乱动。 因此,也就没有对白露动手。 解药?! 郑佑安一听到这两个字就头大。 都是这个狠毒的女人! 可毒发时候那种心如刀绞般的痛楚又让他望而却步。 他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没有让家丁绑白露。 挥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江白露,你等着,总有一天,本王身上的毒会解。” “到那个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等到了那一天,整个安亲王府会披红挂绿,歌舞升平。” 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他真想今天就绑了这个女人,投到湖里,溺死她。 上一世他有多爱江白露,这一世就有多恨她。 一腔真心错付,满腹愁苦无人诉说。 白露迎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直视他的双眼,眼底一片坦然,没有半点畏缩与惧意。 “郑佑安,凡事都要讲讲道理,我嫁进你安亲王府不过也就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这两个月来,我安分守己,几时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若不是你先对不起我,我也不会给你弄那毒/药吃,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如果写了休书,我离开安亲王府,你能不能放过我?” “当然,解药我会配治好,定期送来给你。” 她只想安稳度日,好好活着,难道连这样简单的要求都是奢望么? 想她和郑佑安,无冤无仇,他就不能放她一马吗? “郑佑安,一别两宽,相不相欠,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非要相恨相杀?” 一别两宽? 互不打扰? 郑佑安没听过这样的字眼,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好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 他是不打算放过这个女人的。 前世那样深的仇恨,怎么可能一句互不打扰就过去? 不可能! 他要的,是亲手折磨这个女人,一点点消磨她的意志,直到她死! “江白露,你别做梦了!” “什么互不相欠?你分明是想红杏出墙!” “你说!” “你是不是想跟宋淄比翼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