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道长大晚上出现在客栈绝非偶然,应该是专程来找陆行昭的。其目的大概是想弄明白镇湖司的牌子为何会在陆行昭手中,以及是否要将牌子收回。与聪明人交往无需多言,陆行昭获得了千机道长的欣赏,于公于私都是如此。
然而,出乎陆行昭意料的是,千机道长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按理来说,“七宗八魁”入朝就是国师,辰国没有国师,那千机道长怎会插手镇湖司的事?最为关键的是,牌子仍在,这意味着陆行昭已经被朝廷盯上了。
陆行昭靠在床头,千机醉让他脑袋有些发胀。他明白开镖局必定要结识当朝官员,却没想过一开始就结识了镇湖司这最为恐怖的部门的首脑级人物。众所周知,阎王易见,小鬼难缠。你做个小本生意,出了事你说认识人家部长,什么部长,police部长,怕是要被狠狠削一顿。
哎,罢了罢了,且走且看吧。
陆行昭抱着酒葫芦仔细端详,这葫芦显然不是凡品。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所制,白色的葫芦身上刻着纷繁复杂的各种图案,陆行昭也辨不清究竟是什么,只认得“千机”二字。
千机道长着实洒脱,光是这酒葫芦就价值千金,说送就送,何况还被其随身携带了十几年。
陆行昭打开葫芦,酒香四溢,千机醉不愧是好酒,估计也就千机道长这种酒蒙子才能酿出来。细闻之下,除了醇厚的酒香,似乎还有一种独属于出尘仙子的清幽香气。呵,不过是凑巧闻到罢了,陆行昭可不是变态!
安静休息一夜,第二日依旧早起出发。
吴崖小可怜昨天被冷落了一整天,今早已沦落到去买包子的地步。陆行昭一大早就看见吴崖抱着一大布兜包子从客栈外走进来。
像吴崖这类小角色,陆行昭现在已经不屑一顾。他与镖局众人一道吃过早饭,就踏上行程。路上,吴崖依旧落在队伍末尾,众人仍是就着某些话题谈笑风生,看似一片祥和。
临近上午,陆行昭察觉出了一些异样。远离田地的官道上,通常不会出现手持农具的农户,尤其是十余个农户一同出现。种地的农户不在田地周边活动,却在官道上晃悠,能有什么事?
陆行昭示意众人停下。
常年走镖的镖师讲究经验,眼前几十米处站着十几个农户,确实值得警惕。镖师们纷纷握紧武器,严阵以待。
陆行昭驱马上前,在距十几个农户几米处停住,上下打量着。
“镖爷,我们就是普通农户,可不是劫道的!”
“是啊,镖爷,您这样盯着我们,小的们心里害怕!”
陆行昭没有回应,他总觉得有几人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过目不忘是被动技能,像是资料库,需输入准确的搜索线索才能找到所需信息。感觉熟悉就表明他确实见过,而且时间不长,这属于主动技能。
然而,陆行昭在脑海中搜寻许久,始终没能找到对应的人物。难道是记错了?不应该啊,过目不忘是病,不受个人意志掌控。
灵光一闪,陆行昭看向这些人的衣裳。哦吼,并非人熟悉,而是衣服熟悉,昨天刚刚见过。
陆行昭暗自冷笑一声,倒是聪明!正要出手,猛然感到丹田处一阵刺痛,丝毫提不起内气。陆行昭心中一惊,中毒了!他迅速调整表情,不动声色地压制住刺痛之感。
“不好意思,习惯了,让各位受惊了!”
“没事没事,镖爷您慢走!”
陆行昭迅速调转马头,谁知刚回头就看到镖师们倒下一片。
“镖爷,您走反了!”
几个农户阴恻恻地笑着,笑着笑着都出现了重影。
“镖爷,我们当家的请您到寨子里做客!”
陆行昭竭力想要保持清醒,但中毒太深,很快失去了意识。
陆行昭醒来时,已被关在木笼之中,镖局的镖师们都在,却仍处于昏迷状态。
说来此处的匪寇不能称作山匪,应叫水匪。因为这一带山少,匪寨大都藏在水塘深处的犄角旮旯之中。
陆行昭假装还在昏迷,开始调理内息。丹田的刺痛令内息调理极为艰难,陆行昭忍着剧痛,强行运转九阴真经,企图用强劲的内气将经脉中的毒素逼至腹部,关键时刻喷出毒血,以最大限度恢复战斗力。这样做风险极大,但现在这个局面,没别的办法。
“这回咱们寨子发达了,听说这秦氏镖局居然押了一万两银子的镖!”
“这回兄弟们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了!”
“好像颍上县那什么李氏镖局也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