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进行了一些易容,陆行昭来到刺史府。凭借通行牌顺利进入,仆人把陆行昭安顿在偏厅,然后转身出去了。
偏厅里放着一些酒菜,看起来刘刺史像是要招待自己。
“陆兄,我们又见面了!”刘刺史没等来,却等来了赵平安。
赵平安一脸笑意从门外走来,还是那样谦谦君子。
“原来是赵兄!我正想着何处去寻赵兄,向赵兄道声谢,想不到就在这里遇到了赵兄!”陆行昭起身笑道。
“小事一桩,不值得陆兄挂念。陆兄武功高强,又有严管家相助,想来没什么危险,倒是在下多虑了!”赵平安坐在陆行昭对面,“陆兄请坐!”
“在下借刘大人的名义邀陆兄前来,还请陆兄见谅!”
“无妨,在下与赵兄也算生死之交,赵兄不必如此多礼,有事情直接去镖局寻我就好。”陆行昭还要从赵平安这里得到关于玉佩的秘密,拉近些关系是必要的。
“今日请陆兄来是想和陆兄交流一些事情。在下听刘大人说,陆兄诗才无双,书法更是一绝,在下原以为陆兄只是镖局的镖师,想不到陆兄还是个才子,倒是在下眼拙了。人道陆兄有修罗书生之名,果然没有取错的外号,陆兄不仅是修罗,还是书生啊!”赵平安一顿夸赞,陆行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刘伯父高抬我了!”陆行昭谦虚道。
“刘大人一生刚正不阿,从不趋炎附势,是我大辰栋梁,刘大人的话可不掺半点儿虚假,陆兄就不必自谦了!”
“那赵兄请在下前来是为了诗词书法?”陆行昭觉得赵平安应该不会和自己讨论这个。
“陆兄高才,除了诗词书法,想必对治国也有见解吧?”赵平安道。
刘伯父,昨天还陆贤侄陆贤侄喊的那叫一个亲热,才一晚上不见你就把我卖了?果然负心多是读书人啊!
对于赵平安的问题,陆行昭并不觉得意外。陆行昭对赵平安的身份也有猜测,赵姓是国姓,赵平安有柳一刀这个护卫,必定是皇族子弟,考虑到赵平安的年龄,应该是皇子和或者世子。赵平安能问出治国这件事,基本上明确了他是太子,否则皇子、世子什么的,不敢问。
但是现在不是太子监国么?你来滁州干什么?
“赵兄,实不相瞒,在下不懂治国。”陆行昭是真的不懂治国,理论倒是不少,没有实践经验——他不想考公!
“陆兄莫不是觉得你我关系疏远,陆兄不好开口?”赵平安道,“陆兄不必多虑,辰国并不禁止学子议论国事。”
“议论国事也包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种话?”陆行昭瞥了赵平安一眼,道。
伴君如伴虎,虽然赵平安还不是君。任何时候都要相信,上位者的话不能相信,无论说得多好听。
赵平安沉默下去,的确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能说,即便这句话是千古名训。
“是在下唐突了,在下给陆兄赔罪!”赵平安没有太子的架子,直接给陆行昭倒上一杯酒,恭敬的端给陆行昭。
陆行昭有些傻,你是太子你给我端酒?还是千机醉?你这么真诚你的皇帝老爹知道吗?
陆行昭最见不得真诚的人和事,哪怕他不能确定赵平安的真诚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实的,他还是很难拒绝。但是陆行昭已有牵挂,由不得他完全按心里的情感意气行事。
“赵兄,你给我一句实话,你是不是太子?”陆行昭决定直白的问一问。
“陆兄,你我是生死之交,在下是不是太子有那么重要吗?”赵平安道。
嗯,实锤。
“赵兄,太子,赵太子,你知道你端这一杯酒意味着什么吗?”陆行昭没有去接,而是继续追问了一句。
“赔罪。”赵平安回道。
赵平安意识不到,因为他是太子。
“赵兄,在下一介草莽,虽然不畏惧朝廷,但也不想和朝廷作对。赵兄今天端上这一杯酒,若是真心还好,若不是真心,在下明天就可以带着家眷跑路了。”
赵平安这才明白过来。礼贤下士,看的是君主的心情,心情好那是礼贤下士,心情不好那是下士无礼!
赵平安突然就情绪低落了,端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这是千机醉!”陆行昭皱了皱眉头,赵平安这三脚猫功夫可扛不住千机醉。
果然,赵平安脸色发红,显然已经上头。
“人人都想当太子,人人也都想当皇帝,可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是不在乎的。当太子有什么好,没有朋友,没有情爱,整天都是国家大事!”赵平安抱怨道。
呵,是个不想当皇帝的太子。
“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有几个不想坐?要什么有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陆行昭也倒了一杯酒,小抿了一口。
“陆兄也想当皇帝?”
“太子啊,你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不太合适?”
赵平安醉的开始吐露心声,陆行昭说话也不再那么官方。
“不要叫我太子,我不想当太子,他们都怕我,除了父皇和姐姐!我看你也算一个!”
“那不叫太子了!小平安啊,你看......”
“你怎么不喝酒?”
我喝个毛,你当我不认识千机醉?喝一口得了!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