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比不过就用拳脚,来人啊,快把他赶出去!”
各种咒骂声不绝于耳,偏偏吴道子毫不在乎。吴道子只想试一试陆行昭的武功,癫狂书生之所以叫癫狂书生,就是因为行事丝毫不守规矩。可惜,他吴道子或许是当世奇人,但跟气运之子相比,差十万八千里!
陆行昭也是看不上吴道子这种行为的,说得好听叫癫狂不守规矩,说得不好听就叫输不起!
这给你惯得!陆行昭出手更快,手心汇聚内气挡住折扇,在吴道子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夺过折扇,接着展开扇面在空中轻划,折扇像刀一样划过吴道子脸颊,然后被陆行昭收起,插在腰间。
吴道子这次是真的被惊到了,脸上细细的伤口流出血来,淹没了笑容。
“吴道子,何必着急,不如看看在下最后两首诗?”论装X,陆行昭可是有十万个装X秘籍。
才子们也已经惊呆。他们不懂武功,但他们大都生于富贵之家,家中护卫还是有不少的,吴道子瞬间打倒两人向陆行昭出手的实力显然比家中护卫高出许多,说明吴道子是个文武双全的才子。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惊讶,眼前的才子就展现出比吴道子更强的武艺,轻描淡写就缴了吴道子的扇子,并且还在吴道子脸上划了伤口,这可比打脸还要爽!眼前的才子是比吴道子更为出色的才子,无论诗词还是武艺!
吴道子失去了刚才的淡定,他极度自信以至于到了自负的地步,他自认为自己才高八斗,武艺也是近乎一流,寻遍天下也难以找到文才武略同时与自己匹敌的人,可他现在看到了。不仅仅是看到了,其间差距宛如鸿沟!
吴道子不得不听话,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
众才子也不敢再说话,也安静的看着。
陆行昭再次提笔。
第四首,七言绝句。王昌龄的《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吴道子,鉴赏一下这首诗如何?”陆行昭问道。
吴道子没有说话,这首出塞在意境上对自己的《破阵》几乎是碾压般的存在。
“看来还可以!送过去吧!”
一个才子匆匆送去。
“吴道子,这第五首诗在下突然想送给你,你觉得如何?”目的已经达到,第五首无所谓再写什么。
吴道子抬起头看着陆行昭,声音竟然略有沙哑,道:“好!”
第五首,李白的《侠客行》,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但凡对江湖武侠有所向往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不曾读过此诗,至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四句都耳熟能详,对于吴道子这种自傲于文武双全的人而言,一首《侠客行》足以在精神上彻底击垮他的自信。
无数才子已经呆滞,连呼吸声都轻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吴道子几乎是颤抖着读出这一句,这就是他追求的极致,出自自己对手的笔下,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吴道子捧着宣纸,走路摇摇晃晃,似乎已经癫狂,是真正的癫狂。
“吴道子,在下送你一句话,是一位先生说的:如今你还是凡人,眼界还窄,见我如井底之蛙抬头见月,等你哪天侥幸跻身一流,见我如一粒浮游见青天。”
吴道子停下脚步,抬头看天,竟发出一句苦笑感叹:“哈哈!人不误我我自误啊!敢问阁下名讳!”
“陆行昭!”
“文韬武略,其行昭昭!是在下败了!”
众人看着由癫狂变作颓丧的吴道子缓缓走向超然楼前,撕下自己的诗词,将李白的《侠客行》挂上去,然后转身离去。
陆行昭最后一句话不仅打醒了吴道子,也打醒了众多才子,此间才真正理解这世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不远处的明湖楼,众多女子聚集在一起,看着广场上一幕幕令人惊叹的场景,手中还端着刚从超然楼抄来的诗词。
“小姐小姐,那真的是公子吗?”晴月兴奋的眼睛都红了。
“是陆郎!”秦安然也有些激动,她不曾想过,那个否认自己是书生的陆郎,竟然是令得天下才子自惭形秽的真正诗魁!
“姓陆的原来这么厉害!《侠客行》,就是放到江湖上也必定被人称一声前辈!”水清墨眼中也闪烁着光芒。
“秦姑娘,那位诗魁就是你的夫君吗?”
“秦姑娘真是有福气啊!”
“水姑娘不也一样!”
“晴月也是有福气啊,做个通房丫鬟都能遇到当代诗魁!”
“你别说了,我也想去当通房丫鬟了!”
三个姑娘在明湖楼呆了两个多时辰,早就和那些夫人、小姐熟识,毕竟秦安然现在的身份可是滁州疑似第二大镖局的小姐,在这些管家、商家夫人、小姐面前也不跌份。
尤其是在知道三人的未婚夫君竟然在诗会一举成名之后,小姐们那羡慕的眼光都要把三人淹没。
当然,嘴硬的水清墨是不会承认的,可这些夫人、小姐都是什么人,只看水清墨通红的脸颊也就知道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