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茅屋,老旧的土墙。
望着周围又陌生又真实的一切,陈雁回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竟然真的离开了那个困了自己五百年的地方。
脑子里零散的记忆逐渐清晰。
异鬼降世,邪祟频生。
较之五百年前,这大乾的处境无疑是越发艰难。
“这是转生法阵?现在竟然还有人会用这样古老的阵法,看样子这原主的身份不一般啊!”
陈雁回低头看去,胸口那用红色颜料勾勒的奇异法阵,不断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灵魂转生之法,在陈雁回的印象中,他所处的那个年代,都没多少人能够掌握。
除了对自身实力要求高,转生法阵要付出的代价,也不是寻常人能承担的起的。
具体什么代价,陈雁回也不了解,这东西因人而异。
“也不知道当年那些狗东西,现在还活着的能有多少!”
陈雁回脸色阴沉,这五百年的账,日后有机会可得好好算算!
屋内昏暗,四周充斥着汤药味,陈雁回被熏得有些恶心,他颤颤巍巍的起身,准备到外面透透气。
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胖子,站在院门往里张望。
见陈雁回出来,胖子立马惊喜的招手,道:“陈雁回,就你自己在家吗?陈姑姑不在?”
“陈姑姑不在。”
按照陈雁回脑中残留的零散记忆,从记事起,他就和陈姑姑生活在这双阳村。
平日里陈姑姑帮助四周村落,做些驱邪问鬼的事情,在这十里八村,也受人敬重,这些年来,陈雁回倒也没在吃穿上落了亏。
“不在就好,不在就好。”
王炙这才放下心,他推开院门走进来,见院内没其他人,他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掏出两枚温热的熟鸡蛋,塞给陈雁回,道:
“我前天过来,老远就看到陈姑姑阴沉着脸,坐在门口磨刀,嘴里还嘀咕着什么,看样子很生气,我在院外站了半天,愣是没胆进来。”
王炙心有余悸的靠着门框坐下,他打小就害怕陈姑姑,以前不听话,他爹就喜欢拿陈姑姑吓唬他。
陈雁回一个鸡蛋吃完,有点噎,缓了一大口气后,这才问道:
“你知道陈姑姑都在忙什么吗?”
转生过来的这三天,灵魂和身体的融合很慢,意识也一直处于模糊的状态。
整整三天,他隐约的感觉到,陈姑姑好像就前天晚上回来过一次。
“忙什么?”王炙瞪大眼睛,疑惑道:“你咋受伤的都不记得了?”
陈雁回摇头,他这外来的灵魂,现在能记得几个熟人的名字已经很不错了。
盯着陈雁回看了几眼,王炙担心的叹了口气,心想陈雁回这是伤到了脑子,不记得事了。
“其实这事,还得从十天前说起……”
十天前,村里王家的王振业从后山打猎回来后,突然一病不起。
吃什么吐什么,摊在床上,浑身冒虚汗,但脸上却始终笑嘻嘻的,好像遇到了啥喜事。
王家人以为他是受了风寒,就去松洲城抓了药,但一天过去,症状却越来越严重。
后来实在没办法,就找到了陈姑姑。
陈姑姑来了后,问王家小子是不是在后山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一开始王振业死活不承认,说什么也没拿。
后来在被他爹抽了两巴掌后,这才承认,前天中午,在后山打猎的时候,发现了一座新下葬的墓地,周边还有大量散落的金银珠宝。
王振业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看着四周没人,就把所有东西都捡了回来。
陈姑姑听完后脸色难看,沉声说道:“这是山神在挑女婿,那些金银就是嫁妆,谁捡了那些金银,就是答应了山神,要做上门女婿。”
如果不把捡来的东西全部还回去的话,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王家人听完都吓坏了,王家父亲恨铁不成钢的又扇了王振业两巴掌,然后赶紧去后院,把王家小子埋在那的金银珠宝全都挖了出来,连夜送还到了后山。
转天还花了不少钱,祭祀山神。
“东西既然都还回去了,那事情应该了了,怎么还和我扯上关系了?”陈雁回不解。
“都还回去就好喽!”
王炙叹了口气,道:“祭祀后,村里人也都以为没事了,可没想到,三天后的早上,王振业那小子,光着身子,吊死在了房梁上。
在他怀里,抱着一张女人的画像。
我当时去凑热闹,还看到那画像来着,那女人光着身子,身段模样,跟仙女似的,我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
王炙双手在跟前比划了几下,一脸的意犹未尽。
但又想到当日王振业的凄惨样,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继续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