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
道科特麻利的用刀剜着我的肉,我咬着木头,意识几度失去,训斥完村民的姬月立马赶回了诊所,看着满头大汗的我,满脸担心的拿起毛巾帮我擦擦汗。
“背上插一箭就老实了。”姬月刻薄地说着
道科特听着也跟着笑了起来,毕竟现在画面说实话,没有一点心理素质还真说不出这等风凉话。
我疯狂地点着头,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在回应姬月说的话。
剜了好大一块肉以后箭簇取出来来了,这种箭术令人叹为观止,直接干穿石头,还能把整个箭头射进身体里。道科特随后把箭矢放在一旁,帮我对伤口进行处理。
看到箭矢取了出来后我将吃在嘴里的木头取了下来,木头上有两道深深的印子,不敢想象刚刚遭了什么罪,“咳咳,”吐了吐嘴巴里地木头味虚弱地问便说“把,那个。。箭矢保存好。”停了许久,发出蚊子一般的声音,“这是我们第二次谈判的关键。”
姬月只听清了前半句,就已经猜到后半句我想说什么。但是道科特抢先我先开口了。
“不是,你还想去啊。”用还算比较清澈的水清洗了工具之后,道科特拿来一些看起来是用来包扎的医疗用品,用手指比了比我身上的洞,然后把手凑到姬月脸上。
“这个人真是疯了,这么不要命。”然后对着我说,“现在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出家门。”紧接着开始为我包扎伤口。
这怎么行,我立马不答应,现在正是势头之上,我敢大胆的猜想,对方一定被我的行为所震撼了,闭上眼会想起当时树上那人诧异的表情,一定是在试探我。于是我摇了摇头,接着嗡嗡作响:“这是我的使命,不然村民,咳咳,大家,咳咳。”啊嘞,光明怎么在消失,意识逐渐远去,不论我怎么呼喊姬月,她好像都不为所动,我使出最后地力气向她伸出手,在意识消失之际,还能感受些许温暖。
“这个人明显的一根筋,他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这么冲动,什么是爱自己,这点最基本的道理都不理解,太疯狂了,再这么让他自己一个人去拼,大家都得完蛋。”喘了两口大气,但手没停下,越想越气接着数落着“嘴上说着为这个好,为那个好,从来不考虑自己,这种虚荣心作祟迟早害了所有人。”说着道科特骂骂咧咧的出去了,桌上的书摊开在治疗外科手术所需要的草药页面。
一向毒舌的姬月却没开口,想趁机数落我爱逞强的心情是有的,转念一想如果就这么一睡醒不过来,就更是害怕了,她趴到我的身旁,紧紧握住我那发凉的手,几颗饱满的玉珠滑落脸颊。
“道理我都懂,你一定会想问,你的命也是命,大家的命也是命,为什么要受到特殊对待,自己村里的人做出如此牺牲却冷脸相待,自己的做出牺牲却要受到如此追捧。”姬月摇了摇头带着哭腔说道:“我们真的没有重视死去的人吗?真的是一个笨蛋啊。”
当我再次醒来太阳已经挂在窗户里面,刺挠着我的眼睛,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深刻地理解到了,冬天来了。
三大困难直白的摆在眼前,盐,水,牧人,思考思考,怎么解决,嗷!想到了,我要再睡会。
随眨了一下眼的功夫,脸扭一个方向。我看床边一个小天使,姬月她趴在床边,握着我的手,还在睡觉,不知道是谁,给她铺了一个毯子在身上,随着呼吸的上下浮动,毯子快要掉了,我小心翼翼地抓住,又盖回到她的身上,好在没有弄醒她。
我试着活动活动,但完全使不上劲,再乱动一会肯定免不了一顿挨骂,一想到道科特和姬月一起数落我的样子就背后发凉。先不管这个了,我在视野范围内寻找着箭矢。
说是第二次谈判的关键,现在想想也不是很确定,不过那个坚定不移眼神,如少年郎一般,英姿飒爽,妥妥的主角系人物,在关键位置给boss关键输出抢到人头,被我自己幻想出来的故事热血到了,但问题是boss好像是我,不过不重要,一定存在谈的可能性。从箭矢的形状,箭头来看,这工艺反倒是我们更像是土著了,虽说这里的根本问题是压根就没有什么资源能让我们发展的。
一想到这,心情又沉落了下去,闭上眼,不由得担心起我,粟村的未来了。还有这么多人等着我去拯救,不能再有任何人在我面前惨死,我是这样默念着,要求着自己。
不过再仔细分析一下上次去采水时都没有这么大阵仗,说明对方是有明确的社会分工的话,那么之前抓住二牛的应该就是他们的斥候了,确实,这么一想我们倒更像是土著了,怎么个事。
倦意又涌了上来,罢了,觉得累了。我闭上眼睡了个回笼觉。
做了一个梦,奇怪又诡异的梦,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拿着一把水果刀,在疯狂的追我,而我一直往前跑啊,跑啊,回忆在大脑中散开,在我见到这女鬼的每一次,她都将其他人扑倒,举起手中的刀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连捅十几刀,我害怕极了,我逃离着那里,跑啊,跑啊,跑到现在这个场面,她在后面求追不舍,我看到一扇会发光的门,我满怀希望的拉开,认定出口就在这里,可是在另外一边还是一堵墙。而这宝贵的时间完全够女鬼追上了我。正当我要被插死时,我从床上惊坐起。
时间来到了晚上
等我醒来时,姬月拿着一本书,提着凳子刚从外面回来,她用脚合上门后,在诊所里翻找了些许,拿出了一根蜡烛,点亮了起来,说:“醒了?有些凉了,但是别太介意。”
“没事,能有吃的我就很感激了。”
吃饭的时候姬月帮我擦着汗,“怎么了,整的满头是汗。”
“做了一个被恶鬼追杀的梦,差点死在了那里。”
说着她看向我的伤口,我也不约而同地看向,发现渗出来的血迹已经没有了,可能是又一次换药的时候。
这种平淡的日子,让我产生一种一直可以这样的错觉。
那种,我也慢慢开始习惯这里苟且的生活,学着上山打猎,而姬月在家纺织。
最近是怎么了,一直有这种奇怪的幻想,感觉是没休息好。
不自觉地叹了口气,鼓励自己说着,我有我必须面对的现实。
听到我的叹息声,姬月已经猜到十之八九了,但是我们都知道,不去不行,她不理解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把握,但些许的沉默过后还是准备挽留我,“一定还要去吗?至少先等病好了再说吧。”
“不行,这次受伤是为数不多的谈判的价码,毕竟我们本身就没有什么能给对方的,除了让对方因为惭愧而进行利益让步外别无他法,明天稍微准备点吃的我再加上两个人拉过去就够了。”
“前两次都差点回不来,第三次还连士兵都不带?这不是寻死是什么?”姬月咂着桌子大吼着,声音连隔壁都听到了。
我依旧心平气和的固执己见:“这么说有点难听,我在赌,其实二牛还活着,但是我们跑的太匆忙误以为他们是要伤害我们,第二次明明就是我们带着武器先进的森林,既然如此他们打我们也有很充足的理由。”
“误以为伤害你?你知道你背上的那根箭差的有多深,多大吗?”姬月始终不同意我拿命去冒险,倔着想让我退一步,但何曾想我比她还倔,眼看熬不过我,姬月收起吃完饭的碗,冷漠的起身说:“你为什么就不能珍惜一下自己的生命呢?”
我哑口无言,攥紧了拳头,我?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如果这个地方足够好,我还需要这么冒险么?那二牛呢,二牛死的时候你们也没表现多难过啊,我一个这么努力的人你们不愿意配合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一直阻拦我?万千言语都准备吼向那个对我最好的女人身上,去抨击她,借此获得爽感,释放我的压抑。
可
摇了摇脑袋,我挥起拳头无能狂怒地在床上砸着。只道出,大家的出路只有这么一条,需要有人去死。这般窝囊的话
需要死的人是我,但我,又何曾不害怕呢。
女鬼的匕首静幽幽地早已架在我的脖子上,随时都能动手。
姬月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做着自己想做的,随后轻轻的合上门,独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今天的深夜,又静又吵,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如何睡着的。
第二天我早早地便醒来了,吩咐几户人家多做几个馕以后,我去找了粟西家,没看见粟西,却看见那天在房子里哭的很惨的脸上带着麻子的女生,我立马就联想到了,“你就是粟茜吧。”听到我给她的名字后,她忽然的跪下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谢恩人赐名。”
我连忙把她搀扶起来,说“在我这,不需要磕头,只要稍微半蹲,点头,微笑,即可。”
粟茜想反驳什么,但在她内心一番心理斗争以后直接就同意了我的说法。
忘记说来意了,“其实我是来代二牛来看看你的。”生活还好吗?即便想这么说但是环视房子周围一圈,不出意外的很破,比我住的也好不到那里去,话语塞在了嘴边,不敢说,于是换了想法“你怎么看大牛的?”思索半天挠着头,这是我唯一能说的话了。
正当她委婉的说时,我先打断了她,“不用太顾虑我,说出你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