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域,一片赤地绵延,黑雾缭绕的巍峨山脉中。
岩石漆黑,通体都弥漫出森然鬼气,鬼王宗正如其名,擅长御鬼之法,到处都是幽冷鬼气,生人勿进。
尽管是大白天,周遭尽是寒气,几乎见不到丝毫生机。
陆朝歌很快便按照冉遗所给的路线,带着秦卿儿来到此地。
云舟在高空中疾驰,直接就来到了鬼王宗的上方。
“何人闯我派重地?”一个森冷的大喝声音,自鬼王宗内传来。
一道道鬼气冲霄而起,化作狰狞可怖的双头厉鬼,左头罗刹、右头夜叉,青面獠牙,双臂各自抓着一头凶蛟龙、一只毒蛇,足有百丈之高,威风凛凛。
秦卿儿哪里见过这般可怕的景象,当即吓得小脸发白。
“大胆。”
冉遗身形虽然娇小,但一声冷哼传去,顿时令那一道道森然鬼气溃散,“鬼厉何在,滚出来。”
“不知阁下是?”
高空当中,多出了几道身影,有男有女。
为首的老者身形干瘦,仿佛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一样,整个人包括面部都是黑布给缠着,像是从棺材里刚出来一样,整个人极为可怖。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云舟上的冉遗,只是一句冷哼便击溃了他的双煞鬼王,此等实力绝对深不可测。
而鬼厉,可是鬼王宗宗主的名字。
“大胆,连少主都不认识?”
冉遗青幽幽的目光,落在了为首的老者身上,顿时令其如坠冰窖,浑身冰寒,似被太古巨凶给盯上,根本不敢动弹一下。
他额头冷汗涔涔,不由得看向冉遗身边,那名清俊脱俗、风姿卓雅的年轻公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面容瞬间大变。
“少主降临,不曾知晓,没有来迎,还望恕罪。”
这时,一阵无比强横的波动气息,自鬼王宗的深处传来。
漫天的鬼雾涌来,一个灰衣身影化作一道虹光,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这是一名宛如枯木般的老者,浑身上下几乎看不到多少的血肉,同样皮包骨头,身上还弥漫着一股泥土气息,似乎刚从坟堆里爬出来。
灰衣老者看向陆朝歌,脸上挤满恭顺谄媚的笑容,腰弯的很低,“见过少主。”
“不知少主降临鬼王宗,是所为何事?若是早知少主要过来,我必吩咐宗门上下来此迎接,又岂能失了礼数。”
当初重溟魔教一统整个东荒的时候,鬼王宗作为其支脉分支之一,他曾有幸前往大典上观礼过,自然认得陆朝歌。
“我等见过少主。”
其余人此刻也反应过来,急忙躬身行礼,满是恭敬。
刚才险些做出不敬之举的老者,更是后怕不已。
“不用多礼。”
陆朝歌摆了摆手,神态随意,直言道,“我来此,只是为了找一个人。”
“少主请讲,所要找谁,只需要少主一句话,便是将整个江泽域都翻一遍,那都没问题。”鬼厉急忙道。
“倒不用那么麻烦,只是你们鬼王宗的一个弟子。”陆朝歌道。
“弟子?不知叫什么名字?”鬼厉一惊,面露困惑不解。
但他也很快反应过来,在前带路道,“还请少主下榻休息,我这便吩咐长老和弟子,准备洗尘宴,至于要找哪个弟子,我这就吩咐人去带来。”
鬼王宗弟子数万。
杂役弟子更是数也数不清。
每年都会招收来自于各地的有根骨的少年少女,专门派遣往各处,处理药田、矿脉、兽园、陵墓等等事务。
“他叫秦言,应该是鬼王宗三年之前招收的。”陆朝歌道。
“秦言?”
鬼厉在脑海中回忆这个名字,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印象。
按理来讲,陆朝歌亲自来寻的弟子,应该并不简单,都该是宗门里有名气的。
“是,我这就让人去寻。”
鬼厉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也不敢质疑,当即传讯将鬼王宗的诸多长老叫了过来,前往大殿集合,打算举全宗之力寻找此人。
陆朝歌身后的秦卿儿和秦老太,见此景象,都无比吃惊震动。
鬼王宗多么的强大,但在陆朝歌的面前,却如此恭敬。
她们本来以为要寻找秦言,还会有点麻烦,谁知只是陆朝歌一句话的事情。
……
很快,在鬼王宗最中央的恢弘大殿中,陆朝歌高居首座,鬼厉亲自为他奉上热茶香茗,垂手在旁躬身侍立。
鬼王宗三十六峰的长老,如今还在宗门内的,也尽皆来到了大殿当中。
所有人都恭候在下方,无比的安静。
“原来如此,那个名叫秦言的弟子,原来是这个小姑娘的哥哥。”鬼厉听完了解释,也终于明白,心中多少长舒口气。
按理来讲,这段时间,陆朝歌应该是跟随重溟魔教的高层,在中域那边才对。
结果他竟然亲自回到东荒,只为寻找这么一个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身上绝对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很是重要,不然怎么会值得他亲自跑一趟。
那个名叫秦言的弟子,怕是会因为他妹妹的关系,从而飞黄腾达了。
“宗主,我翻阅了三年之前的宗卷,终于是找到了,的确是有个名叫秦言的弟子,是鬼冥长老自云国那边带回的。”
“不过……”
这时,一名长老面带犹豫地走上前来,手捧着一摞宗卷,很是纠结为难。
“不过什么?”鬼厉问道。
这名长老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垂眸饮茶的陆朝歌,道,“这名弟子当时查出来拥有幽狱妖体,鬼冥长老觉得不值得在他身上浪费诸多资源,便将他安排为杂役弟子。”
“如今应该是在炼狱荒原那边的星髓矿脉里挖矿。”
“在哪里?”
听到这话的时候,鬼厉只觉得眼前微微一黑。
“在炼狱荒原那边……”
这名长老额头也浮现冷汗。
那个地方环境素来艰苦,毗邻一处古战船,多有上古幽魂暴乱,还常常伴有各种不祥事情,或是挖出血泥,挖出遭受诅咒的残破兵器,每年派遣过去的杂役弟子,很少有生还的。
秦言是三年前派遣过去的,如今三年过去,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
毕竟谁会为杂役弟子安排命牌呢?
鬼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不知该怎么向陆朝歌回答。
“那个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陆朝歌自然将他们的对话都听在耳中,他神情平淡,明知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