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张昭麟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他反问诸葛扬:“什么,诸葛夫人要和诸葛盟主一起来京城参加武林大会?”
诸葛扬对张昭麟点了点头,然后肯定地说道:“正是。”
张昭麟不由得发出感叹:“自从嫁给诸葛盟主后,诸葛夫人九年间没有踏出过家门一步,如今她突然现身,这对武林而言可不是一件小事。”
诸葛扬也深有同感:“是啊,夫人做此决定,我等均大感意外。”
张昭麟意味深长道:“看来,这次武林大会必然十分热闹。”
诸葛扬沉思片刻,继而又对张昭麟说道:“还有一件事,在下要立刻回去向先生禀报,而眼下也必须告诉张大侠。”
听了诸葛扬的话,张昭麟心中一紧,他连忙询问:“什么事?”
诸葛扬说道:“从洛阳来京城的路上,我居然听到了不少有关夫人重现江湖、要参加武林大会的传言。”
听闻诸葛扬的话语,张昭麟不禁微微眯起双眼,眉头轻蹙,他用疑惑的语气反问诸葛扬:“哦,此事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了?”
诸葛扬缓缓点了点头:“先生视此事为绝密,他曾严令我等不得对外泄露半点消息,哪怕是面对张大侠您,也是以书信告知。然而,在下这一路行来,所经之处,无论是街头巷尾的贩夫走卒,还是酒肆茶楼中的文人雅士,皆在谈论此事。每到一处,都能听到这消息被人们反复提及和议论,实在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不得不说,事态的发展已颇为严重。”
“原来如此。”张昭麟的面色逐渐变得凝重如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诸葛盟主心中视若机密的要事,不想竟在江湖上传得这般沸沸扬扬。若我所料不错,定是有人事先就将这个消息放了出去,而这泄露消息之人,极有可能就是诸葛家中之人。”
诸葛扬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般思量。此事非同小可,牵涉众多,影响深远。兹事体大,所以在下觉得应当先告知张大侠您。”
张昭麟紧接着又问道:“那现在京城之中也在传这个消息吗?”
诸葛扬略微沉思了片刻,方才回答道:“方才路过京城的大街小巷时,在下刻意留神打探了一番。目前,京城的街头巷尾尚未听闻有人谈论此事。但依当前这消息传播的速度和范围来看,恐怕用不了多久,这消息就会传到京城之中。”
张昭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陷入了沉默,半晌都没有再言语。他的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这一消息可能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和潜在的危机。
诸葛扬见张昭麟沉默不语,于是继续说道:“事不宜迟,张大侠,我现在必须立即返回洛阳。”
张昭麟连忙伸出手,做出挽留的姿态:“你这一路昼夜兼程,风餐露宿,想必已是疲惫不堪。不如在此稍作歇息,待恢复了精力再启程也不迟啊。”
诸葛扬坚决地摇了摇头,他神色严肃而焦急地说道:“张大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如今事态紧急,刻不容缓。我必须立刻赶回洛阳,将此事禀报给先生,以便先生能够迅速做出应对之策,以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张昭麟低下头沉吟片刻,然后抬头看向诸葛扬:“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写一封回信给诸葛盟主,烦请你带回去交给他。”
诸葛扬露出欣慰的神情,并对张昭麟抱拳道:“好,有劳张大侠。”
另一边,韩英济和韩希捷在日暮时分缓缓地回到了家中。
此时,韩家的后花园中,韩玄青正全神贯注地练习着韩家枪法。
只见韩玄青身形如松,挺拔而立,手中的银枪犹如一条灵动的银龙,上下翻飞,左右盘旋。韩家枪法在他的手中展现得精妙绝伦,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穷的威力。枪尖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其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其力量之猛,仿佛能开山裂石。这一套枪法,集精妙、迅疾、威猛于一身,尽显韩家枪法的博大精深。
韩英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充满了敬佩和赞叹。同时,他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枪法上的造诣与父亲相比,还有着不小的差距。更何况,韩玄青刚才只是在进行日常的练习,仅用了一半左右的功力而已。
待韩玄青练得差不多且收枪定式之时,韩英济这才从惊叹中回过神来并高声喊道:“爹,我回来了。”
听到儿子的呼喊,韩玄青动作利落地将手中的银枪收入枪套,他转头看向韩英济,然后微笑着说道:“回来了。”
少顷,韩玄青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又开口问道:“怎么样,今日张家之行如何?”
听到父亲的问话,韩英济脸上顿时浮现出犹豫之色,他嘴唇微微颤动,欲言又止,一时间竟没有回答韩玄青的问题。
见韩英济这般反应,韩玄青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目光中透露出关切和疑惑并再度发问:“怎么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一旁的韩希捷见韩英济沉默不语,心中着急,便赶忙替他回答道:“老爷,今日张小姐让少爷吃了闭门羹。”
韩玄青听闻,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一本正经地看向韩希捷并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详细说来。”
韩希捷于是将他们在张家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地对韩玄青叙述了一遍。从进入张家大门开始,到与张诗妍的会面,再到后来的不欢而散,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
听完韩希捷的叙述,韩玄青微微皱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是这样。”
停顿了片刻,韩玄青转过头来,他目光紧紧地盯着韩英济并反问道:“英济,你仔细想想,在此之前,你可曾有得罪过张小姐的地方,又或者做了什么惹她不高兴的事情?”
韩英济一脸无奈,他苦笑着说道:“爹,您是知道的,若不是幼时那几次偶然的碰面,我与张小姐可以说是素昧平生。平日里根本没有交集,就算我有心想要得罪她,也没有那个机会啊。”
韩玄青用手轻抚下巴,他陷入了沉思,同时口中喃喃自语:“难道说张小姐不中意你?”
韩希捷在一旁接过话头说道:“老爷,依我看,张小姐对少爷的态度,确实是很不中意的。”
韩英济倒是显得颇为豁达,他微微一笑:“爹,英济前几日就已经跟您说过了,我现在还不想成亲。既然张小姐看不上我,那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韩玄青停止思索并看向韩英济:“英济啊,这当中或许存在什么误会。待为父找个机会去与你张伯父好好谈一谈,把事情问清楚再说。”
韩英济面色平静且语气坚定地说道:“爹,张小姐都已经表现得如此明显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韩玄青低声细语道:“如果真的是误会,那就要及时消除,咱们两家依旧可以结亲。”
韩英济旋即摇头:“爹,您就别再费心了。您还是让英济独自清静几天吧。本来我就对这门亲事没有太多的期待,今日这张家之行更是让我心灰意冷。”
韩玄青则对韩英济摆了摆手:“好了,此事先到这里,暂且不再谈论。”
正在众人交谈之际,老仆德叔神色匆匆地快步走了过来,他来到韩玄青面前,之后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老爷,张大侠来了,现在门外等候。”
此言一出,韩玄青和韩英济都不禁微微一愣,随后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韩玄青对韩英济说:“你想躲,但终究还是躲不了。”
韩英济的表情依旧淡然:“躲肯定是躲不了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韩玄青沉默了片刻,随后转头对德叔说道:“快请他进来。”
德叔再度向韩玄青躬身行礼:“是。”说完,他便转身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德叔便将张昭麟请到了后花园。
韩玄青向前迈出几步,接着向张昭麟抱拳致意:“张兄别来无恙。”
张昭麟也连忙抱拳回礼:“玄青兄,罪过罪过。”
虽然韩玄青心中已大致猜到了张昭麟此次前来的目的,但他还是假装不知情地反问张昭麟:“张兄,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你光临寒舍,何来罪过之说?”
张昭麟轻轻叹息了一声,脸上满是愧疚之色:“玄青兄,今日在鄙人家中,因为我们照顾不周,加上小女的无礼,让英济受了不少委屈。张某对此深感愧疚,实在是罪过啊。”
紧接着,张昭麟又朝着韩玄青身后的韩英济抱拳行礼。
韩英济赶忙拱手回礼:“张伯父千万别这样,英济实在承受不起。”
韩玄青也说道:“张兄,不必如此,此事就当过去了,咱们还是快请里面坐。”
说罢,韩玄青拉着张昭麟的手往正厅走去,韩英济则默默地跟在后面。
众人来到正厅,分宾主落座。待仆人端上茶水,退下之后,韩玄青便开口询问张昭麟:“张兄,不知诗妍在家中可还好?”
张昭麟连连摇头,脸上满是无奈和忧愁:“别提了,玄青兄。她今日对英济甚是无礼,之后更是顶撞了我们夫妻二人,然后跑出家去。唉,都怪我教女无方,实在是惭愧啊。我也没脸带她来府上赔罪。”
韩玄青正准备开口安慰几句,韩英济却已经抢先说道:“其实,张小姐身上有一种特别的率真,她敢爱敢恨,实在是难能可贵。”
听了韩英济的话,张昭麟转头看向他,并带着几分好奇问道:“英济贤侄,我冒昧地问一句,不知你对妍儿的态度究竟如何?”
韩英济神色坦然且不卑不亢地回答:“既然张伯父和我父亲都在这里,那英济也就直言不讳了。实不相瞒,英济目前还没有做好成亲的准备。对于张小姐,英济心中既欣赏她的率真,又尊重她的个性。除此之外,暂无其他特别的想法。”
听到这句话,韩玄青不禁在心中暗暗思量:“这孩子,也不问清楚张小姐的真实想法,万一这只是一场误会呢?”
张昭麟对韩英济微笑着说道:“其实,妍儿也和你一样,还没有做好成亲的准备。倒是我们两家的父母有些心急了,一心想着让你们二人早日成亲,这才导致了今日之事,让所有人都陷入了尴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