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0年,兰城。市人民医院精神内科,上午。
方弃甲盯着走廊上的叫号屏,前面还有两位,就该轮到看诊了。
这个病区来往的大多中老年,而方弃甲年方十八,这样的青春小伙在这个区域并不多见。
“没办法了,扛不住了,太折磨人了啊“。
方弃甲深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间回想着自己的症状。
就这几天而言,夜晚睡觉睡晚了迷迷糊糊间总听得有人在耳边囔囔,有时候还会一惊一乍。又会迷迷糊糊睡去。
睡眠要么好到一觉到天亮,要么就如婴儿般的睡眠:间歇醒来又睡着。除了睡眠,白天更是状况频出。
举个例子,谁能做到因为一个姿色姣好的女同学因为对方柔声细语地和你说了一句话,对着你微笑便能开展出无边的想象。
包括从牵手到亲吻到结婚到生娃到垂垂老矣躺在床上告别这一生都在脑海里想了一遍,更不用说孩子的名字,日常的争执等等情况。
这么多戏份,太累了!而这种情况不是偶尔,基本无法自控啊。
“这一定是病,得治!”方弃甲更坚定了接受治疗的信心。
“请患者方弃甲前往4号诊间就诊”,此刻声音也传了过来。方弃甲看了眼显示屏,嗯,显示的没错。
推开门,关上门,坐定。
方弃甲:“医生,帮我看看,我的精神问题症状一触即发。”
“什么问题?”显然医生多年的工作经验显得很淡定,看了放弃甲一眼,好整以暇。
“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医生看着方弃甲,方弃甲看着医生。
医生的专业先打破了这一份寂静:”没事,你说。”
方弃甲有点尴尬,局促。“我......就是......我总是胡思乱想。”
医生:“是经常吗?”
方弃甲:“是的。”
医生:“现在呢?”
方弃甲:“现在也是。”
医生:“想什么?不用不好意思,说出来。有助于诊断。”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这精神病治不治的好,我的人生还很长。医生你专业怎么样?是不是要做很多检查,我身上没带多少钱?等等。。。”
“嗯,你这情况出现的多久了?”医生观察方弃甲。
“很久了,小时候也有,现在长大了些纷纷念念越来越多。”方弃甲说。
“家里人也有这种情况吗?有没有什么家族遗传疾病?”医生一边问一边在电脑上输入。
“应该没有吧,小时候见过爸妈,都挺好的。”方弃甲继续说:”大概六岁时候,父母就出国了,后来就没有音讯了。”
“嗯,大概了解了,我们来先做一个评测,然后做些检查。”医生递过来一份表格。
......
大半天时间过去,方弃甲拿到了诊断报告,取了抗精神障碍和镇静催眠两盒药,这还是他坚持婉拒了医生的住院进一步观察的结果。
因为,检查出来后医生发现没啥问题,毕竟这种精神状态只是内耗,只影响自己但不影响他人的情况。
确实,从外人眼里看来,方弃甲还是个大好青年来着,待人处事并无什么问题。
其实,医生并没有解决什么问题,方弃甲的心理问题自觉还是很严重的。手机上以ai归纳了自身的症状的疑是关键词一大串。
“精神错乱/分裂/边缘型人格障碍/谵妄。。。。。。”方弃甲看着这一长串摇了摇头,看来还得我自己扛下了所有,真是体现了患者内心深处的迷惘和挣扎。
医院距离家里有十几公里的路程,11路公交车摇摇晃晃。
七月的天空碧空如洗,38度的高温把路旁树上的蝉折腾的奄奄一息,间歇地发出一阵阵抽搐的音调:“知了.知了......”
看着窗外的世界,作为一个成年人的方弃甲陷入了沉思(胡思乱想)。
高中毕业后我该何去何从?去省城读大学选个什么专业好呢?按照自己的情况估计读个心理学对自己的心理比较有帮助,也不知道机械工程自己也喜欢的呢。。。。。。
公车前面位置突然传来了乘客争执的声音,开始声音还不是很大,忽然间就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