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红纸团将垃圾桶覆盖了一层，挺好的，这能挡住那几张该死的...

他就坐在桌前想着类似的事发呆，直到电脑系统自动退去夜间模式。

【临终遗愿清单】

*字数0

微微泛亮的显示器映出一张瘦削的脸和脸上肆意横流的鼻血，与那空无一字的txt文档交织成嘲弄的意味。

他一把掀翻桌子，踉跄的对着四周的东西又砸又踹，随后一把从垃圾桶中掏出数张新旧各异，几乎完全相同的纸。

【诊断报告单】

*脑干部位可疑大型肿块，边缘模糊，病理特点为脑瘤，类型未知。

*不建议治疗。

*患者：莫暂弦

“凭什么是我？？从小到大我连他妈熬夜都少有，凭什么？”

下一瞬纸张被撕的粉碎，莫暂弦用袖子抹匀脸上的鲜血，他看都没看书桌旁的拐杖一眼，一瘸一拐的冲出书房。

相对书房客厅极其逼仄，只因其中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新旧木箱。

他抄起开箱的撬棍对着客厅中的东西猛砸，每砸一个，上面的便利贴就掉落随劲风飘扬：

【莨银真主的面具——完全无效的神棍行骗之物。】

【乌芝补剂——只在防脱发上有效。】

【陨铁自发热理疗背心——穿了会脱发脱皮，完全无效，售价十八万。】

【罗刹古镜——没用。】

看着落地镜中这个状若恶鬼的自己，莫暂弦又哭又笑，手中的撬棍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虽然一开始便能看出这些东西都是些普通的古董，但彻底打砸一通，莫暂弦才彻底心死。

他就要死了，不要再浪费仅有的生命了，现在该回到电脑前继续思考临终的事了。

看来不得不提上日程了，和他们的...那是什么？

随着不经意的一瞥，瘦削男人把头伸进破碎古董与木箱间的缝隙，一个扁平的华丽木盒安静的躺在那。

若不是敲碎这大花瓶，还真见不到这东西。

木盒入手沉重，金丝精巧的嵌入花纹，瑰丽完美，给人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莫暂弦打开了盒盖，里面是一张写着奇异文字的皮纸以及一根羽毛笔...突然，那皮开始卷曲萎缩，最终竟化作一张a4纸。

“这是...”

终于，有真货了？！

他心跳加快，颤抖眼睛贴近纸张，那一行字体已能辨认：

【拟定劳动合同】

【甲方：Morpheus】

【乙方：_____】

【签署过往，献上未来】

诡异的吸引力此刻喷薄而出，羽毛笔，不...由其演变成的圆珠笔被他拿在手上，他席地而坐，癫狂的奋笔疾书：

“我叫莫暂弦，十九岁，脑子里长了东西，只有三个月可活。

一直以来我费尽心思寻找能让我活下去的办法...求神问卜，却如今才初窥门槛。

也许签了这东西会死，亦或者这一切都只是我这个疯子的自娱自乐...但死期将至。”

笔尖从最后一个句号之上抬起那一刻，纸张迅速燃烧，没留有一点灰烬，而是剩下一把钥匙。

它的款式与莫暂弦家门的那把一致，还微微发烫的手感告诉他这不是做梦，那股莫名的力量在邀请他去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