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赵玄的目光方才发生些许改变。
“斩手之刑,乃是山中流匪羞辱大景兵卒的手段。”
“你所说的莫老头,昔日乃是大景镇南军的刀羽林。”
“莫老头伤退了,西流城便是他选择的终老之地。”
“你莫要长时间注视他的右手。”
刀羽林三字一出,赵流澈心中也是陡然一惊。
如林似羽,悍刀犁地。
镇南军的刀羽林,可是威镇四流之地。
据传,七步之内,他们的刀……比箭矢还快!
莫老头那厮竟然是刀羽林!
一个右手不能再持刀的刀羽林!
怪不得他会那般落魄。
问得也差不多了,赵流澈转身欲退。
也就在这个时候,赵父的声音再次响起。
“澈儿,做你自己,一路走下去。”
“不笃信,不迷惘,不要怕。”
赵父声音响起,赵流澈的身躯也是猛地一怔。
于赵流澈的记忆之中,赵父可是没说过这样的话。
朝着赵父用力点了点头,赵流澈一步步走出了书房之内。
看着赵流澈那远去的背影,书房之内再次响起了一声低语。
“澈儿……为父会一直看着你的。”
赵父话音响起的同时,血崖也缓缓爬到了书桌之上。
凝视着血崖那双闪耀的黑子,赵父声音寒凉如霜。
“血崖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莫虎杀了呢?”
血崖触角舞动,赵父眸光内敛。
……
次日清晨,日出东方。
巳时一刻,赵流澈走出了家门。
巳时二刻,赵流澈来到了王婆豆花摊前。
“哎呀呀!这不是小赵郎官吗?快些请坐!”
摊子虽叫王婆豆花,城中更多人则是喜欢将其称为豆腐西施。
卖豆腐的女子唤作王常氏,这个摊子其实是她婆婆的产业。
王常氏三十守寡,靠着这个豆腐摊勉强撑起了这个家。
白姨曾经和赵流澈说过,这个王常氏喜欢和府衙内的差人眉来眼去。
稍稍坐定,赵流澈心中也不禁泛起了嘀咕。
他才上任一天,这个王常氏就知道了?
看来谣言也不一定为虚啊。
很快,王常氏便端着一碗雪白的豆花走了过来。
赵流澈起身去接,低头之间,他竟然又看见了另一抹雪白。
波涛翻涌的豆花,一看就知道无比滋润。
见此一幕,赵流澈也是小脸一红。
将赵流澈的反应看在心中,王常氏眼中也泛起一丝异彩。
“小赵郎君长得真是俊俏,比赵山水秀气太多了。”
听到这话,赵流澈却是猛地一惊。
“什么!我爹也经常来吃?”
“老赵不对劲啊!”
“嗯啊,赵山水最近不来了,让奴家好想。”
赵流澈正欲继续追问,耳畔又传来一身刺耳高呼。
“王西施!给俺来碗豆花!”
抬头一瞅,赵流澈竟然瞅见了柳三贯那厮。
与此同时,柳三贯也看到了赵流澈。
暗道了一声晦气。
这厮直接坐到了赵流澈的对面。
豆花上了之后,柳三贯又不开心了。
“凭什么你的那碗豆花那么多!那么白!还有虾米!”
斜瞅了柳三贯一眼,赵流澈嘴角弧度渐渐勾起。
“三贯啊……你就这么和我说话?”
柳三贯愣怔之际,一旁走过的几位差吏也恰时开口。
“卑职见过赵山水!”
埋头吃着豆花,柳三贯只觉得今天都不会开心了。
吃完豆花,赵流澈又于桌案上摞起了七枚铜板。
一碗豆花是五个铜板。
走了没几步,赵流澈的身后又传来一声妩媚声音。
“小赵郎官……以后常来吃奴家的豆花。”
声音响起的同时,一旁的柳三贯直接握紧了拳头。
“姓赵的!最好她说的真的是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