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袁绍在壶关虽然久战无功,但并没有造成伤筋动骨的损失,但这一战后朝廷对他的降罪以及勾结谋叛所带来的隐患也会让他深陷麻烦。
不过现在在袁绍看来,这些已经无足轻重,因为他已经解决了手下人可能出现的离心问题,再度团结了身边人。所以即便朝廷夺了他的职,他也依然能得到士人的支持,被士人推举为冀州之主,就像是兖州士人当年推举曹操一样,不过是少个名而已。得不到本地士人的支持,皇帝派谁来冀州接任都没用,这一点,曾经的冀州牧壶寿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
至于朝廷将会采取的其他惩治措施
“此战过后,饶是南北军精锐无当,其也必然是师老兵疲,势不能穿鲁缟。”沮授在袁绍面前一丝不苟的分析着今后的战略走向,神情就像是当初为袁绍制定横大河之北,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才,拥百万之众的战略时一样认真严肃:“此外,关中久为羌乱之地,经年屡兴水旱蝗灾,百姓艰难,何况还有董卓祸乱。即便有朝堂诸公费心维持,如今仅才一年,国家又是剿除关中群寇、又是进击白波蛾贼、还要出粮出田以招徕流民、更要以关中数郡之产出,养京畿数万之兵。朝廷战事频频,耗费甚巨,如今又是征讨河东、并州,我料定其粮草已不足以再次应付大战。”
朝廷在这一年办的政策并没有瞒过外人的眼睛,袁绍有很多渠道知晓这些政策,有些是他想为但又不敢为之的,比如盐铁,因为这会得罪豪强还有些是他敢为但又不想为之的,比如屯田,因为冀州土地肥沃,百姓富饶,他并不缺军粮。
沮授所说的情况袁绍都知道,只是没有往深处想,此时一联系起来,他也骤然发现,皇帝在这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做的事确实有点多了。
他本来还在担心皇帝除了会口头上斥责他以外,更会带兵征讨,如果真是皇帝御驾亲征,他手底下这些尚未确定新思想的将校士卒们未必肯为他袁绍死战。
如今经沮授这么一说,他倒是真正放下心来,觉得皇帝此时来征讨他的可能性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朝廷击溃匈奴之后,即便刘伯安治理异族颇有能耐,但短期内也不是那么快能见到成效。故而必得派重兵镇守,以防止除匈奴以外的鲜卑、乌桓等族反复难制。何况并州还有王公……我想国家若是有所觉察,那么太原则必然要有大军在侧,才能施以惩处。”沮授说道:“朝廷一来是难以动兵,二来是不能动兵,期年之内,明公可全心应付公孙瓒,而无需忧虑朝廷之兵。”
“这才是洞察老成之言。”袁绍沉着的点了点头,在心里思索了几下,转而问道:“公则,你可有良计?”
“有大才在前,我不敢说我这是良计,只是稍有见地罢了。”郭图嘿然一笑,眯着眼拱手说道:“沮君适才说的在理,但是,虽然朝廷不便派兵,但鱼蚌相争的道理,国家身边不乏能人,想必也是懂的。”
“哦?”袁绍应了一声,随即抬高声响:“你是说公孙瓒?他即便来了,我也不惧他!”
“恐不只公孙瓒。”郭图收敛了笑,轻声说道:“若是朝廷还诏使曹操、臧洪、陶谦等人举兵进讨冀州,明公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