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是贾诩真正想要的结果,因为这个结果是皇帝为了保全他而不得不做出的牺牲与让步,以皇帝凉薄的性子,难免会挂记在心上,成为贾诩的隐患。
至于到底该怎么做,贾诩早已经打算好了,只是不方便告诉刘和罢了。
他微笑着对仍有些茫然的刘和点了点头,然后告辞离去。
“贾公、贾公。”刘和还欲再说,可贾诩却没有理他这个所谓的直属上司,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君在国家身前的恩遇不比这个贾文和要差,他若是向刘君说几句好话,说不得刘君你还会出手帮他脱身,可惜他这人未免太自视才高了。”灵台令刘琬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与刘和并肩站在门边,有些不满意于贾诩这副无所谓的态度。
刘和无奈的叹道:“诶,虽是父命,但我却是真心结交,可贾公却不愿与我沾上关系。即便是我下属,除了公事以外,平日里也是极为疏远。”
似乎是熟知刘和赤诚的心地,刘琬也不觉诧异,顾自说道:“此人太谨慎了,甚至谨慎得有些过了头,无论好的坏的,但凡是他不需要的,他都弃之如弊帚。我相人之术也算有成,可偏就看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反正此人注定要使天下大乱、世间纷争。”
“你还说我此生颠沛流离,没有福相呢,但现在呢?我身为中二千石的大司农,难道还不算福相?可见你相人之术还不到家,却尽在哪里吹嘘。”刘和想起了今年年初皇帝召集宗室宴饮之后,在宫门处遇到刘琬时所说的话,不禁笑骂一句,转身便走:“你还是回去看星星吧,国家要你编纂的历法还没着落,你却有时间跑到我这里来闲谈?”
“嘿!相人之术三分靠天,七分靠人,你只能说是命中贵人改了运势、可不能说我判的有错!”刘琬与刘和甚为熟悉,此时有些讪讪的追上去强辩道。
贾诩走出大司农衙署的大门,门外早有家奴苍头驾车等候,他刚一来到门边,那苍头便小步赶了过来,低声说道:“小郎君今日到长安了。”
“伯雍?”贾诩轻唤着长子的表字,说道:“我不是写信回去了,他还来做什么?”
“说是事情急迫,非得到京来与主公亲自叙谈不可。”苍头欲言又止,把头侧向一边,盯着道旁的一个人。
那人身材精瘦,暗黄脸皮,一双黑漆的眼珠不住的转动着,像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如果不是那人头上戴着武官或是近侍才能戴的鹖冠,身穿襦袴,是朝廷里的人,光凭他这么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大司农府的门亭长早就把他赶走了。
“阁下是?”贾诩微眯着眼,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贾公贵人忘事。”那人连忙凑了过来,自来熟的谄笑道:“在下右扶风典农校尉杜禀,当日与贾公同在西凉军中。”
贾诩记起了这个人物,心里不免好笑,看来今天什么事都正好撞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