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小大之事……侧身践行,兢兢业业,不敢自逸,为天下先,而俗未加厚。”拟代廷试进士策问
脚下的土地炙热难耐,像是一脚踩在炉中的炭火里。
少年穿着竖褐短打,裤管被高高的挽了起来,露出一截被晒得发黄的小腿。与远处几个浑身黝黑、皮肤粗糙的泥小子比起来,少年俊秀的样貌与脖颈下时而裸露出的白皙皮肤,充分展示了他的与众不同。
他犹如寻常农夫一样抽着短鞭,驱使着一头黄牛拉动改进后的曲辕犁,将田地里深厚肥沃的土层翻上来。在他的身后,则是像尾巴似的拖着一道深深的土沟。
少年正是太学经营科学生游楚,城外的这一片田地都已被划拨成了太学的学田,与他一样打扮行径的还有四百来个,都是太学经营科这两年招收的学生。
随着太学规模的逐渐扩大,为了满足日益增长的开销,皇帝特意定下了学田制度,按照一定的需求,给予太学划拨一定面积的田地,交由太学管理经营,土地的所有收成都将用来支付太学教师的薪俸,及补助学生的开支。
这些田地大都来自长安城郊的小农,由于这学田不需要缴纳田租,日常负责打理这一片的农户也不用服任何劳役,每年在供应太学所需后,剩下的都由各人分配,不仅如此,农户家的适龄子弟也能获得进读蒙学的资格,以后还有机会当官。
自家田地被纳为学田有着种种优待,即便朝廷开的是最低价,这些农户也是一个个自愿踊跃将田地献给太学。
当然,在得到这些田了之后,就不代表太学至此成为坐等征粮的地主了,根据皇帝的要求,每年的春种秋收,太学都要派出全部学生参与劳作,以示不忘农桑。
这种事情,在当时人眼中,自然极损士人风度的
“仲允,随便推两下就得了,只是摆弄几下,无须做的如此彻底。”与游楚同习经营科、且共居一室的同窗严苞此时站在田边的垄上,对游楚吆喝道。
游楚回头看了一下,在几块大田交接处的、也就是田垄交汇的地方生长着一棵农人用来遮荫避凉的高大桑树。在桑树底下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一手拿着块木板,一只手拿着支笔,正背对着游楚他们望别的田间看去,并不时地低头往木板上写写画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