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禀忠!此事你若是不跟大伙交代清楚,今日便撕了你!”
有胆大的人说道。
若是平时,县太爷是青天大老爷。
但是现在,死了上百人,连米行老板也死了。
县太爷就是个屁!
赵禀忠颤颤巍巍道:
“这都是.....这都是葛从聂让本官做的,跟本官没有什么关系啊!”
“你们要找,就去找他!”
此时,百姓身后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赵大人!我不过是个八品校尉,如何能命令得了你这个七品大老爷!”
葛从聂身后跟着郑乾等九个武人,还有一众陪戎副尉。
气势威严,相比赵禀忠简直高下立判。
赵禀忠颤颤巍巍地指着葛从聂。
“你....歹毒无比!”
他原以为葛从聂只是个打仗的,没想到他还有此手段!
葛从聂抬手,拍碎赵禀忠的乌纱帽。
赵禀忠头发瞬间散落下来,狼狈不堪。
“祸害本县百姓,你有何资格自称父母官!将这些人带下去!”
几名陪戎副尉将赵禀忠等人押下去。
赵禀忠等人脸色惨白。
“葛从聂你敢,我是朝廷七品命官,你无权抓我!”
葛从聂使了个眼色,几名陪戎副尉便用布条将赵禀忠等人的嘴巴塞住。
葛从聂面对一干百姓,拱手道:
“诸位,如今形势大家也都看得清,前有豺狼,后有猛虎。”
“葛某不才,愿与诸位共进退!若是诸位不愿跟的,葛某打开城门,让诸位去投那叛军。”
“若是诸位愿意跟的,葛某必不会亏待诸位,等打退了敌军,葛某禀明圣上,免去青县十年赋税!”
闹事的百姓闻言都安静了下来,这其中还有不少是本县大户。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
叛军把百姓当成肉盾子冲在前面,他们去投靠叛军就是找死。
其中一位老乡绅走出来。
“葛大人,如今布防图已被敌人盗去,我们如何才能守住这青县。”
葛从聂轻笑一声。
“叛军盗取的布防图,是我按照一千五百人规模设防的。”
“若诸位愿与我一起守城,青县万余青壮,何惧宋贼!”
那位德高望重的乡绅思索片刻。
他回头对身后的人道:
“乡亲们,如今青县腹背受敌,唯有葛大人能救青县一命!”
“老夫以身作则,再出三千两白银!与葛大人一同抵抗宋贼!”
县衙一阵嘈杂,又有大户站了出来。
“我李大龙愿散尽家财!与葛大人共进退!”
众人纷纷看向李大龙,散尽家财,这可是在衙门,绝不能戏言。
有渔户出列道:“我家中没有多余的银两,但将士们若要用到渔船抗敌,我来撑船!”
走出来表态的人越来越多,很快,整个县衙嘈杂一片。
吴兴对吕淮道:“头儿,这葛大人收买人心确实是有一套。”
吕淮漠然点头。
“唯有跟着他,青县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苏尘伤还没好?”
吴兴点头道:
“那日通过李大龙得知,苏尘已经休渔了几日,想必伤口还没好。”
“通过李大龙才知道的?你不亲自登门拜谢?”
吕淮说道。
吴兴尴尬笑道:
“头儿,我此前那般怀疑别人,心中愧疚,昨日我买了只烧鸡,在他门前徘徊,却始终不敢进去。”
“只能让李大龙代我交给苏尘。”
吕淮叹了口气。
“心意到了就行。”
“不过,你还是找个时间亲自登门拜谢。”
吕淮拍了拍吴兴的肩膀。
吴兴笑着道:“行,中秋那晚我过去。”
吕淮打趣道:“不需要我跟着吧?”
吴兴皱了皱眉:“头儿,又不是第一次缉案,不用!”
中秋月圆。
苏尘来到小院跟刘威和李大龙汇合,东西早已准备好。
西边的山距离苏家村有二十里的脚程。
若是行水路,两柱香时间就能到。
但如今青湖每晚都有士兵在湖上巡逻,郑乾不可能因为苏尘想走,而把青湖巡逻的士兵撤了。
能撤掉把守在山下的士兵,就已经非常不易。
李大龙找来一辆驴车。
苏尘殿后,刘威开道,李大龙牵着马车走在中间。
杨氏跟李婶以及包袱都被驴驮着。
月亮清晰无比,无需火把便能看清眼前的路。
苏尘警惕地看着四周,心中忐忑无比。
趁着月色,他们走了一炷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