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受得这样厉害,他问都没有问过一句。 看来是彻底厌恶她了。
别枝想着,蔫耷着眼,双手擦掉眼泪,扶着膝盖一点点把自己沿着墙根前顺起来 她压低不想和那人对视的视线,就掠过了他浴巾下修长的腿,直到—— 别枝的眼皮忽跳了下。
她不太确定,余光往回扫了扫 浴室里灯光明亮、炽眼,浴巾也雪白,于是折角下的阴影就会特别明显比如。 连厚重的浴巾都压不下的的,那处骇人的反应
别枝有点吓住了。除了哭得沁红的眼圈和微翘的鼻尖,她脸頰都退了血色,唇尖也抿得发白。
庚野似乎察觉什么,漆眸转负懒挑来
她哭了太久,久到足以那些暴风雨似的情绪悉数压进了深不见底的海面下,久到他站在那儿,骤 然松弛下来的情绪都跟着漠然,厌倦。
可是这么久,却还是没能让他将欲望也平息下来。
庚野冷睨着让他压枪无果的罪魁祸首,她惊慌的眼神装得似真似假,难以分辨。扎起长发而完 全裸”露的细白的颈上,烙着他指骨分明留下的红痕
而他的视网膜里,好像也还残留着刚网收她蹲在他腿前,哭得纤细颈子跟着在宽松衬衣领口内一抽 —抽的画面。
..操。
庚野闔了闔眼,无声而狼狈地骂了一句
别枝突然觉得那块阴影又加了一圈,吓得她本能抬起视线,想要从他身前逃离。
只是紧跟着,她再一次停住了
女孩眼眸忽顫了下,指尖探向庚野腰腹。在系起的浴巾上方,他紧瘦而肌块清晰的腰腹前,有一 道很长的,没入浴巾下的疤痕。
七年前她离开时还没有的,他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疤,它会很深吗 别枝越想眼神越颤得厉害:“这是什么,你什么时候——”
刚伸出去的手腕,再一次被那人冷白指骨一把捏握住了
“别枝,你真觉着你还有资格碰我么。 耳边那人声音低哑,性感,却又透着刺骨的冷意与嘲讽
“我只是担心.”别枝打了个磕绊,又忙改口,“毕竟,我,我花钱
庚野冷冰冰地嗤了声,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腕甩开:“想跟我当炮友,让我做你随时能领回 家里消遣,听见你男朋友或者老公回来,就要躲起来的见不得光的情人?他—出差,我就要被你召到 这儿私会?“
别枝哽住。 反正他又不会做,也不用挑得这么直白“这种要求你也有脸提,怎么,你以为我还是当初可以被你随意玩弄的一条狗吗?” 庚野说着,将上身压下来,最后一句附在她耳边,冰冷地嘲讽
“你做梦。”
别枝听得有些懵了 她当初什么时候把他当——
掉在女孩脚边的衣裤被庚野弯腰,捡起,他拉开她身旁的门,把人推了出去
“砰。”
门在身后重重甩上,像厌恶至极。空气里蔓延着那人冷漠又刻薄的语气:“被你弄脏了,我还要再洗一回。
别枝偃在洗手间外,站得腿都麻了,身后浴室里的水声还是没停。
她只能挪去客厅,靠在桌前坐下,心绪昏乱又抵不住地犯困。 漫长的水声像催眠曲。 别枝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臂弯睡了过去。
直到洗手间的门再次拉开
..!
浅眠的女孩骤然惊醒,绷直了单薄的脊背,琥珀色的眸子紧张地盯着拐角后 直到那人湿潮着漆黑的发,懒眉耷眼地从浴室里出来 身上是她买的那套新衣裤。
由他穿着,比她想象里的还要好看很多
只是和她想象中的骀荡不羁的笑不同,此刻那人从发丝间滴下的水痕里,都透着种懒恹又躁意难 纾似的沉郁。
松散的棉麻薄款外套敞着,露出大片凌厉的锁骨线,像青山凭秀绵延,又被两条黑色绳线斜穿 ——之前不知被他搁在了哪儿的绳坠如今又挂回了脖颈下,黑绳拉曳着水痕,透出一种肖似主人的性 感。
别枝就那样出神地看着,直到庚野走到她面前的桌旁
他抬眼望她,本就深的眉骨眼窝,此刻更叫从他头顶打下的灯光,釉上一层难辨的翳影 眼底情绪看不分明,像是冷漠,又像还深埋着什么 他看了她许久
久到别枝浑身都开始不自在起来,她张口,想要说话。却被那人提前察觉。
庚野懒恹地垂下了眼:“别枝。“ “从今天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要妄图像勾引其他人那样、再来招惹我。
...
并非意料之外的回答 但即便早想过,别枝还是下意识地屏起呼吸,胸口微微窒闷
作戏要到底。
她勉强自己牵起个笑,像个尽职尽责的提线木偶,滑下高脚凳,绕过桌角,走近他:“可是你要 什么我都会给你的,真的不试——“
庚野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
像是最后一点耐性都被厌恶消耗殆尽,他不留情面地拔起长腿,在她近身前就绕过,擦肩。 那人头也不回地走向玄关
别枝的笑停在了唇角 然后像枯萎的花瓣,一点点耷下去
她听见玄关的防盗门被拉开
“这种情况再敢有一次,”
夜色贯穿门窗,带着初秋的冷意呼啸而过,将那人最后一句低哑沉冷的声音吞没 “你会被我‘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