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站在将台上，看士卒选拔比赛。

赵老汉一把年纪了，落在人群后面跑几步就要喘气，他儿子赵三像泥鳅一样，“歘”一下就跑到众人前面去。

第二轮是扛石头走一圈，赵老汉力气不够，只能抱起最小的石头，勉强走了一圈，几次手不稳，为了家里多一块田，他咬着牙坚持下来，到终点的时候差点摔了，赵三拉他一把才站稳。

身材考核的时候赵老汉胸挺老高，也没赵三高。

军官走过来问赵三：“叫什么？”

“赵三。”

“和我来，上军。”

赵老汉轻声喊：“官爷，我呢？”

军官回他：“等着吧。”

赵老汉拉着儿子的手，拿出两块铜钱塞他口袋里，嘱托几句：“老三，你大了，爹和你不在一块，你自己小心，被人欺负了，找爹，爹帮你。”

赵三也才二十出头，他点点头，把带有余热的钱装在娘缝的口袋里。

赵老汉望着儿子走的地方发呆，想着自己儿子会不会被欺负了，被骗了，会不会吃不好，睡不好。

“你，和我走。”军官打断赵老汉的思绪，把他拉回现实。

赵老汉行个军礼，拿一点铜钱给他，问军官：“官爷，我儿子在上军，吃的比我好吧。”

军官摆摆手推开铜钱，说：“军中管的严，谁收了钱，要打二十板子，挂起来晒一天，你可别害我。”

赵老汉灿灿收起钱，问军官，自己小儿子走了，分给自己小儿子的田不会被收回去吧。

军官有些不耐烦：“嘶，你这老汉，莫非耳朵不好？闯王说了你听不到？”

“没有没有，我就是担心，想再确认一下。”赵老汉堆笑，佝偻着腰说：“穷怕了，那些地主，官老爷都是想拿就拿，我不放心，想再问问。”

他抱拳赔个礼：“失敬失敬，您别放心上。”

军官不理他，把他带进人群就离开了。

赵老汉被人挤来挤去，他踮起脚想看看另一堆人里有没有自己的儿子，儿子没找到，自己一不小心被人撞到了。

一个看起来比他儿子还小的人把他拉起来，问他：“你还好吧。”

赵老汉看这人穿着白铠甲，知道肯定是个贵重人物，连忙说没事。

李双喜大喊：“我是李双喜，以后我就是你们的百户，我选两个小旗，你们谁有经验，或者谁想当？”

赵老汉举起手问：“官爷，当小旗多给地吗，给地我就当？”

众人听到这话哈哈笑起来。

李双喜拔出刀，刀铁相撞的声音传遍所有人的耳朵，他呵斥众人：“都安静！军中再有肆意说话者，打十板子。”

这些人一个个都安静下来，他们都是军中老油子，喜欢出工不出力，但是遇到硬茬子，也不敢得罪他，都是欺软怕硬的家伙。

李双喜问赵老汉：“你叫什么？”

“赵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