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他咳了一声后,沉声向那位金甲神人吩咐道,
“此地术法禁绝,我又不擅长拘押魂魄真灵之事。
所以请你帮忙巡视此地,将那老猿游散真灵魂魄收拢起来,拘押在我这徒弟身上。”
那名金甲神人沉默片刻,仍是看向苏尝。
在后者身上,他能嗅到异常清晰的同部神灵味道,而且品秩极高。
既然顶头上司和合作伙伴同时在场,那当然是先听顶头上司说话了。
他只是不爱说话,又不是蠢。
于是气氛再度僵住了几个呼吸。
马苦玄呆呆的转头望向自家师父。
心说你这真武山喊的神灵怎么还得听一个外人的?
而真武山剑修自然不知道这背后的缘由。
他此时此刻只想找个地缝躲一躲,毕竟刚收的徒弟和圣人学生还都眼睁睁看着。
想到了自己之前连用催动“真武杀杀杀”从光阴长河之中唤出过一位极为高大的金甲神人这件事,苏尝大概猜到了眼前模样类似的金甲神人为何会眼巴巴瞧着他了。
于是少年轻咳了一声,
“按他说的做。”
那刚才一直不动的神人干脆利落的点头道,
“得令!”
随后金光消散,不见神将。
只有一头身形模糊不全的白猿虚影,被锁在了马苦玄心口,痛苦哀嚎着。
看到这一幕的真武山剑修,开始思考自己临走之前是不是听错了名字。
也许老祖们让他收的的人不是马苦玄,而是苏尝?
但自己当时再走神,也不至于把两个字的名听成三个啊!
男人晃掉脑中荒诞无稽的想法,但看向苏尝的眼神里却实打实的带上了几分亲近。
此子与我真武山有缘啊!
如果不是对方已经被齐先生收为弟子,自己怎么说也得拐一拐。
抱着这样的想法,面对苏尝询问的眼神,本就想解释的真武山剑修说的更加清楚明白了,
“这样做一是为了扫除这头老畜牲复生的最后一点可能。
二是让马苦玄回报你让人救下他奶奶一事。
由他以身囚禁正阳山老猿的残余真灵,接下一部分来自正阳山的怒火,正好了断这份因果。”
苏尝其实根本不在意马苦玄回报不回报,也不在意正阳山的怒火不怒火。
反正之后,说不定还不等正阳山来找他,他就已经去了正阳山。
至于去干什么。
当然是问拳加问剑了。
当时他打老猿点龙眼时,那些问话还没说完,自然是要带给与老猿同一宗门的正阳山神仙的。
所以苏尝没理会马苦玄的事情,只是问了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我还以为剑修不讲因果。”
兵家剑修如实回答说,
“我兵家剑修确实一向如此标榜。
但大道之上,一饮一啄,一取一还,不修到极境之上,谁又敢说自己能全部将之斩断?”
随后他又看向马苦玄,也是实实在在的评价道,
“此子本性凉薄,好与人交恶,只有他奶奶是他所重视之人。
一旦后者发生意外,不处理得当,很可能就会成为他的一桩心结。
更何况他也未必会走剑修之路,更要注意这些早期因果。”
苏尝点点头,表示彻底明白这位真武山剑修为什么会让马苦玄来以身拘押老猿残魄了。
随后他又看见一个急促掠来的黑衣少女身影,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微笑。
我是真不用你管啊,宁剑仙。
正当苏尝准备迎过去与宁姚商量一下买剑一事之时。
背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马苦玄忽然低声说,
“那个红衣小…”
姑娘两个字还没说完,一个本不愿理他的身影便如箭矢般折返而来,一拳便把他身上用于护身的金色神灵虚影打散。
马苦玄如断线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嘴中吐出大口鲜血。
一脚踩在他身上的甲胄少年垂眸俯瞰,语气冰冷,杀意凛然,
“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