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尝看着阮秀宽心起来比吃饭还快的模样,暗赞了一声不愧是胸怀雅量的秀神。
随后他又瞧了瞧门槛那边。
某位早不再装睡的阮师傅,已经按耐不住起身在门口踱步了。
这个敦实汉子看在刚刚苏尝放着的那根雪糕的份上,故意装聋作哑了好一会儿。
但他眼瞅着两人都谈完正事了,又言笑晏晏了许久却没有要结束的样子。
阮邛的防狼偷女之心便有些按耐不住了。
只是这位兵家圣人虽然心生警惕。
但看在女儿吃着雪糕时开心的模样。
他对亲手制作这种糕点的青衫少年的感觉,多少还是有点好的改观,至少没有之前青牛背时那么不顺眼了。
否则他就不只是来回用力踱步,而是直接黑脸赶人了。
在阮师傅难得流露出几分余地的善意面前,熟悉他心理的苏尝也没有蹬鼻子上脸。
青衫少年捧着盖好的大瓷箱,带着阮秀走回了铁匠铺子。
阮秀一进铺子,便给自己爹讲了一遍要帮苏尝铸剑补剑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这位兵家圣人倒是也没有反对。
敦实汉子点点头后,便直直的朝青衫少年伸出手来。
那意思很明显。
打点钱,我女儿不能白干。
正听着阮邛直白心声的苏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一边的青衣少女就已经有些不情愿了,
“爹!这是我跟苏尝说好的事情,又不要你来打铁。
别说我已经收到雪糕做报酬了,那以后甜点铺子还有我一份呢。
而且还有很多好吃的甜点,苏尝以后都愿意给我做,我给苏尝帮忙补个剑也是应该的。”
阮邛对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视而不见,只是瞪眼瞅着青衫少年,
“就算秀秀愿意白干,那租剑炉以及一些材料火耗之类的花费。
你总不能也不给,而是让我铺子里倒添吧?”
在讲买卖的事情上,苏尝从来不含糊,该是几分就是几分。
按前世的说法,如果说阮邛是铸剑工程的总包,那阮秀就是分包。
分包接私活,还用总包的场地和器材,给总包收益分成都是应该的。
更何况阮师傅这个总包只是要租金和火耗而已。
面前阮邛的合理要求,苏尝很干脆的笑着答应了下来,
“这是自然,到时候阮师傅算个账,我一起结就行。”
觉得自己答应的事,自己一个人就该把首尾包下来的阮秀则在一边试探性问,
“爹,要不你从我留在你那的两袋金精铜钱里扣呗?你觉得要扣几颗就几颗,咋样?”
眼瞅着自家傻闺女要把私房挪给别人用,阮邛被气的皮笑肉不笑,
“爹这边给你攒着的铜钱,你就别想了,那是你的嫁妆钱!
你就让苏尝掏腰包嘛,得了老猿小金库后,他现在才是我们小镇的大财主。”
阮秀毫不犹豫道,
“那怎么行,苏尝后面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除了开铺子还要买山,之后还要出门远游,一个铜钱要分两瓣花呢。”
阮邛嘴角抽搐,实在忍不住了,转头问苏尝,
“你是不是在雪糕里给我闺女下什么迷魂药了?”
青衫少年两手一摊,一脸无辜,
“阮师您不也吃了吗?您这不还好好的跟我谈买卖的吗?”
阮邛被这话噎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什么叫我还好好的?合着你想连我一起迷?
看着自家女儿气鼓鼓涨起的两腮,这位兵家圣人一时之间感觉有些骑虎难下。
硬是收钱可能让女儿心情不愉快,不收钱又有点太过便宜这小子了。
没奈何,不知道怎么把握闺女心理和尺度的阮邛便把目光投向了苏尝。
那意思是,快想办法找个台阶,让你好我好秀秀好啊。
而苏尝则瞥了一眼那被阮师傅吃完后,干净溜溜的雪糕棍。
少年心说以这个光洁程度,就算是放在夏天也肯定不招苍蝇。
随后他便洒然一笑,
“既然阮师父也爱吃雪糕的话,那么不如就把租金和火耗钱,折算成我甜点铺的各式冷饮与雪糕好了。
而且我看阮师傅铺子里火炉常燃,人与金铁相交,火花四溅,躁气难当。
那么在打铁之余,喝点冰镇冷饮,吃点特色雪糕,不仅能去暑赶热,还可以愉悦口舌。
若是还能帮助放松心情,那更是极好的。
所以我决定,以后阮师傅铺子里的人去甜点铺吃东西,都免费,更不拘限时间和数量。
也算我对秀秀姑娘帮忙铸剑的心意的一番回馈好了。”
阮邛闻言眼中一亮,对这个以物换物的台阶很满意。
而且你说的随便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