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睁开眼时,天光大亮。
他起身下榻,推门来到院中。
张天鹏正在练拳,赤着上身,肌肉在明媚阳光下闪动着金属般光泽。
见冷非出来,张天鹏笑道:“冷兄弟,咱们切磋两招?”
他怕冷非的剑,太快避不开,但冷非远不如自己强壮,挨上几拳也没什么大不了。
冷非露出一丝笑意:“那就切磋几招。”
他回屋换了一身蓝色劲装,精神抖擞来到院中央,张天鹏双眼放光,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来吧!”冷非道。
“看拳!”张天鹏呼的一拳捣出,胳膊与大腿肌肉贲起,精气完足,速度力量兼具。
张天鹏还没出声时,冷非已经精神一凝,思维如电。
张天鹏双眼放光,瞳孔凝缩,嘴角微翘,耳朵后伏,这是遇到肥美猎物最典型的神态,是把自己看成羔羊,出拳一定是托大,是直入中宫的。
弓步拧腰,右拳拧紧,这是要出右拳,要击自己的右肩。
瞬间他已经完成判断,然后在张天鹏出拳时,已然侧身闪避,同时出拳,轻轻打在张天鹏右腋窝。
张天鹏胳膊一麻,不服气的吼一声再捣出一拳。
这一拳根本没多大劲,要不是打在腋窝,打在别的位置根本构不成威胁。
冷非又一拳打在他腋窝,相同位置,张天鹏又一麻,动作缓了缓。
冷非思维及反应皆是常人十倍,就像与人下棋,旁人想到一步他已经想到了十步。
这是不熟悉张天鹏,一旦熟悉,张天鹏面对他会束手束脚、有力无所施,憋闷之极,宋逸扬便是这感受。
黑脸涨红,张天鹏咧了咧嘴哼道:“好拳法!”
冷非拳劲微不足道,就是打在要害,所以才让自己半边身子发麻。
只要一拳,只要一拳打中冷非,就能胜过他!
“砰砰砰砰……”冷非每次都避开张天鹏拳头的同时击中他腋窝,打得他不停咧嘴。
“砰!”冷非忽然一拳打在张天鹏胸口。
张天鹏双脚离地飞出一丈,踉跄几步才站稳,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不应该啊,冷非没这么大的劲儿呀。
冷非低头看自己右拳,若有所思。
张天鹏剧烈咳嗽几口,疑惑的道:“冷兄弟,这一拳好大的劲儿啊!”
冷非道:“是那幅青牛图!”
张天鹏惊奇的道:“领悟了那青牛图的心法?”
“青牛劲。”冷非慢慢点头:“摸到一点儿窍门儿。”
张天鹏兴奋的道:“那再来!”
他说着又一拳捣向冷非。
冷非一拳迎上。
“砰!”拳头相撞,张天鹏“噔噔噔”后退三步,忙拼命甩动手掌。
冷非拳头也疼,却更兴奋。
内劲心法!自己终究还是学到了内劲心法,平生第一次啊!
“再来!”张天鹏大叫,又是一拳。
“砰砰砰砰……”两人的拳头不停相撞,一口气打了十二拳才停住。
冷非右拳红肿。
张天鹏拳头肿得更厉害。
他回屋拿了一瓶药膏,抹上之后清凉舒爽。
“哈哈!痛快!真是痛快!”张天鹏抹完药膏哈哈大笑:“走,咱们去酒楼庆贺一下!”
冷非道:“张兄,你还没领悟。”
“既然真是内劲心法,那我早晚也能领悟。”张天鹏道:“先替冷兄弟你庆贺!”
冷非笑着点头。
两人出了宅子往西头走,几步之外便是一条南北大道。
这条朱雀大道宽约十丈,白玉石铺就,两边是白玉石雕着一只只朱雀,雍容华贵。
大道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两人沿着朱雀大道往南漫步,来到了一间酒楼——陶然楼。
张天鹏熟门熟路,径直带着他上了二楼。
冷非没来过陶然楼,但听说过,是青玉城内排得上号的大酒楼。
楼高约百米,楼前的招牌迎风招展,半个青玉城都看得到。
张天鹏与冷非来到窗边一间桌子,刚坐下便听到一声冷笑,冷非扭头看一眼,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