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子知道禄渊真人有破开须弥之能。
所以从卯时便在崖间等着,未曾离开。
但直到辰时,才见到真人驾云而来,且身侧并未带着萧阳,有些疑惑。
松风子作行道揖,向前一步迎道:
“禄渊师兄!”
“毒鸣子已伏诛,我将他死后化身的炼精期癸水灵物带了回来。”禄渊真人脚尖轻点地落下。
“可惜左宿那真人来得太快,嗅觉倒是灵敏,和他做过一场,未能有更大收获。”
松风子侧眼看向真人身旁,没望见萧阳,却听见禄渊真人再道:
“我已将萧阳送回松原峰,不必担心。”
“不过师弟,你这弟子是谁荐来的?可查过底细?”
松风子一愣,虽不知真人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
“回师兄,是灵社君。”
“哦?”
“师兄,你可记得十几年前,有一只从大虞逃来的仓鼠精,他与我交谈甚欢,算是志同道合,最后还相交为好友。”
“当时师兄你好像还为他治过暗疾,可惜他最后还是暗伤复发,为保全性命,去左宿受了地垣气敕封,成了一地山神。”
“原来是他……”禄渊真人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呢喃道,“我记得他可是被大虞一位修午火的真人伤到了,我只是替他短暂压制了一阵……”
“不错,是他荐来的。”
“那应是我想错了。”禄渊真人颔首道。
“怎么了师兄,萧阳他有何怪异?”
禄渊真人摇头,缓缓道:“山野之间本就难出精怪,我看萧阳出胎也只有两年,两年间便开智服气?而且还身具慧窍?”
“连我学会服气都花去十数年,莫说开慧窍了,是我经历过数次生死、才明白思绪思考的重要性,用少时吃过山中灵果来解释,未免太过牵强。”
“且他是山君之体,恰好修的还是最合适他的寅木一道。一个巧合还有解释,但二三个叠加在一起,那便不是了。”
听禄渊真人一言,松风子忽然心中一惊。
仔细想想,不无道理。
“那师兄,你可有卜算一卦?”
“就是因为我未算出来。”禄渊真人负手立于峭崖上,点头又摇头,轻声道。
“我从应安村驾云回门时便取了他气息,算了一路,却算不出他到底是哪位真人、或哪位真君安排在仲青门的棋子。”
“我本猜测是大虞仙朝安插下来的,但听你一说,不大可能。”
“灵社君与大虞有旧,又是个谨慎平和的性子,除非有仙人出手勾他,可大虞那位志不在南方偏远之地。”
松风子低头不语。
炼化先天真炁后便能感悟大道,窥得冥冥中一丝命数。
世间道统又分阴阳。
若修的木行性属阴,窥见的命数又多加几分,甚至能在暗中勾引命线,引导他人做一些本不会做的决定。
禄渊真人修的便是卯木,乃是阴性。
连他都看不出来,自己这修寅木阳性的炼精期修士更一头雾水。
何况听真人说,还有可能涉及到已炼神还虚的真君,他更不敢随意猜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