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的时间过的很快，当夕阳的余晖消失在天际，山林便逐渐陷入了沉寂，月光穿透茂密的林梢，洒在落叶覆盖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光影.

“你这小貙说的对，食性不同.“

黑熊走在光影里，胸前的月牙纹在夜下泛着银白，它对云豹道:“你野兽时的掠食范围大多是在咱老熊的地盘，所以大王要重新给你划块吃食之地.

刚咱老熊说了，成了妖，食量会变大，咱们两妖挤在一处，不是好事.

似这般从大王领地又划分出领地，倒是不用大大王做主.

黑山领地，是大王管着，但大王要每三年一次，给大大王纳贡，交足孝敬，而你这种领地，无需向大王缴纳孝敬，再说，你也没有可以缴纳的体己，整座山都是大王的，给你划分的领地也只是让你吃食.“

黑熊说的笼统，但云豹知其意思，回道，“就像野兽时我在熊哥你的领地掠食，现在成了妖，变成了在大王的领地掠食?“

“对，是这个意思!“

“所以大王才会说无地划分给我?“

云豹有点反应过来，这倒是有点分封制度的感觉.

自己算是等级提升了，一下从山林野兽变成了有产之妖.

只是这大王送地不要钱，让云豹有点意外，这制度这么好，不剥削?

“至于地方，确实没有新的给你，黑山东边接壤野牛领的地方给了鹿妖，北边接壤青芒林的地方给了狼君，加上它们下面的狼群和鹿群，就占住了黑山大半地方.“

“西边你也看到了，没多少能吃的，就一些猴子、松鼠、鼯鼠等，散乱不成大群，就这样大鸟还常过去打牙祭，南边是些野猪，加上咱老熊食性杂倒也没事.“

黑熊的话让云豹对黑山周围有了更深的了解，但它更对黑熊口中的妖有了兴趣，忙问“这鹿妖、狼君、大鸟都是黑山的妖?“

“是呀，除了这三个，还有你见过的窦福，另有三只兔妖，一头猪妖，加上大王和安师，就是咱山中众妖.“

真是…多呀，加上自己和黑熊够一打了，看来自家大王混的确实不像是怎么好的样子.

云豹想细问问各妖情况，黑熊却不给它机会，只道，“祭山时，你自会看见，先听咱老熊讲些山林规矩.“

“熊哥且说.“

云豹学着窦福对黑熊喊熊哥，最开始本想谦恭一下，这喊了几句也算顺口.

灌草丛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夜风刮过山林，响起树木的低语.

黑熊粗蛮的语气伴着严厉的口吻道，“妖是山林的牧者，而非破坏者，大王说这是大大王说的，你且谨记于心.“

云豹低声重复道，“妖是山林的牧者，而非破坏者.“

“对!“黑熊唇吻微动，鼻子嗅了嗅，辨识着方向，“鹿妖守护着草场，狼君、大鸟、还有咱老熊则维持着黑山的平衡，防止肉食者和草食者失衡，防止山林被破坏.“

怪不得授土不收孝敬，这大王是想让它们这些小妖卖苦力呀，云豹跟着黑熊道，“自然便是山林最好的守护者，我等这般算是干预山林变化，反而打破了平衡了吧?“

“非也，是在不改变山林的情况下，做一些保护，如孕育不得杀，壳卵不得采，鱼不长尺不得取，彘不其年不得食，灵智之兽不得吃，林中高木不可毁等.“

下了黑山，黑熊领着云豹往南边去，一直看到碧波河才转折向西.

碧波河在夜下泛着冷光，映着月色，鲫鱼、柳根鱼等在水中游动，带起层层涟漪.

“草场肥美、河水清冽、树木苍翠，生机焕然下，会吸引来更多的动物.“

黑熊于芦苇丛中寻了个低洼处将唇吻伸进水里，喝完水后才又道，

“如此这般变化，咱们黑山的灵脉就能滋生出更多的灵气，灵气也能蕴育出更多的灵石，有益于我们的修炼.“

黑熊的话让云豹宕机了一下，什么情况，它忽然听不懂黑熊的话了.

“熊哥，你刚说灵气灵脉灵石?这是何东西?“

这话反倒让黑熊一愣，它愣道，“在山上，咱老熊睡觉时，大王没同你说灵气的事情?“

云豹茫然，“大王只说了人族修炼需要灵力，不知与灵气有什么关系.“

“怪不得，咱大王也是个迷糊的.“黑熊吐槽了一下黑羊大王，又抖擞了一下黑亮绒毛解释道，“咱们妖族取的是日月之精华，人族炼的是天地之灵气，故有妖力与灵力之别.“

“大王曾说，天地大变后，灵气也只存于山川大地的灵脉中，不再游荡于天地间，而咱们妖族更惨，妖力无法化为神力，只能转变道路，在妖力的基础上，再炼化灵气入体，因此需要灵脉、灵气、灵石.“

原是如此，云豹心想，这就是立根于仙道的原因吧，怪不得要学人族，立形体，原是为了用灵气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