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呆愣着看着心脏处的孔洞，诸般念头如雨水而落，他瘫坐在星槎上，没片刻就无了意识.

灰兔于槎上显出身影，灰眸看着仙铃儿似在意外，这人竟能躲过它与大哥小妹的合击神通.

殊不知现在的仙铃儿更为后怕，若非铃声示警，她绝对与阿善一个下场，顾不得肩膀的伤痛，她手挥过如意袋，握住玉符箓，灵力灌注，朝灰兔打去.

想象中的剑气并未从玉符中激射而出，反而肩膀处的古怪力量让她一愣，浑身灵力如被摁住，停滞不动.

她转头向着身后望去，硕大的狼吻轻靠耳边道，“狼搭肩，莫回头.“

灰兔不语看着狼君一爪将人拍晕，奇怪道，“怎不杀了她?这是人呀，人们最坏了.“

“我留之有用.“狼君扯下如意袋，夺过玉符箓，将仙铃儿扔在槎上，慢走到槎头正中灵石处，妖力渡入正中的灵石，感受着灵纹的蔓延，控制着星槎回返.

“狼君，你还会控槎呢?“灰兔惊奇.

狼君没有回答，盯着死去的阿善，见他被兔妖箭射过的心脏处，如新枝抽芽，血肉开始长出，苍白的脸色更是有了生机，慢慢有了呼吸.

“这都没死?人族真是怪物.“

狼君若有所思道，“这家伙应是炼化了一草木精怪，才能这般，如此正好，比那女子有用.“

……

“炼物于身，不死不灭，御妖宗堪比昔日魔宗，今当诛灭也.“

古老的战场上，一方大旗迎风而展，黑底红纹，上书君字，云豹毛绒绒的大脚踩地，脊背挺直，分明的五指握着长戈，全身鼓荡着妖力.

这一次，它看到了敌人，是人族，无穷无尽的人族，穿着各样衣衫，打着御妖宗旗帜，站在楼船上、立在星槎中，飞舟往来，仙器乱飞.

有妖声如洪钟，大喝道，“赤君到!“

“恭迎赤君!“

“恭迎赤君!“

赤君?那不是安师口中的绝世天骄吗，云豹疑惑，这是祖窍吗?不是说形体之变后再也进不去祖窍，那这是梦里?

它想扭头去看一眼赤君，却控制不了它的动作，就如一旁观者，看着已经发生的事情.

“申屠，醒醒.“云豹听到了黑羊大王的声音，“别睡了，你都睡了三天了，再睡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我在这里!“云豹想醒来，却醒不过，它张口回应着黑羊大王.

神神叨叨的嘀嘀咕咕声在它耳边响起，像是祭祀，又如唱颂.

灵兮归来！君无上天些.

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

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

豺狼从目，往来侁侁些.

悬人以嬉，投之深渊些.

致命于帝，然后得瞑些.

归来！往恐危身些!

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

蝮蛇蓁蓁，封狐千里些.

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

……

云豹悠悠转醒，豹子头晕晕沉沉的.

“醒来就好.“黑羊大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它说道，“幸好三兔去的快，不然你就被御妖宗抓去了.“

这是烟云洞中，来过几次的云豹熟悉这里的环境，黑乎乎的石洞里散着热风，连石头都暖洋洋的.

“刚才我怎么了?“云豹并无任何不适，它跳下铺着些蒲草的石床，观察着周围，玉石镶嵌在顶壁散发出光芒，除此再无其他.

鼻腔里淡淡的猪味，让云豹判定猪妖小蛮睡在这里，除了比它树洞大些，这家伙睡觉的地方倒是真干净.

“人有三魂七魄，妖有三山九河，汝陷入了山河中.“黑羊大王道，“我近三日以掌梦之法于三山九河中呼你，幸好你回应了，不然就回不来了.“